一个夹缝求生的皇帝的自白_3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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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第2/3页)

子该往哪儿跑,却发现他已经混入围攻陆云暮的人群里,分不清是哪一个。我顿在原地,坐在马上,正能看见人群正中的陆云暮。鞑子似乎找到他剑法破绽,不再一味上前,反而绕着他转圈,而后猛地进攻,武艺高强如他也应对得艰难。我分辨不出哪一个鞑子是救我的那个,只见每一个人出手都丝毫不曾含糊。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个鞑子要是谢氏的人,那齐文初的人内讧,为何他还要跟着齐文初的人一起对付陆云暮?

    我只略微一想便忍不住吸了口气。

    谢氏果真要杀陆云暮。

    齐文初要杀我,谢氏则要杀陆云暮。

    顿时我身上浮起一层冷汗。

    若不是陆云暮突然跑来,说不定我今日就命丧于此。而陆云暮来了,我可以逃出生天,可陆云暮却要死了。

    我定眼望着陆云暮,知道如果我此时出声将鞑子吸引,虽不一定救得了他,但兴许两人还是可以死得同xue。

    陆云暮愿意与我死得同xue吗?

    若我死了,是不是就也不必有这么多烦扰了。

    我鬼使神差驱马朝陆云暮走了几步,忽然有人朝我挥刀喊道:“晋王何去?!”

    我猛地回神,陆云暮却不曾看我一眼,手中剑光一凛,顷刻间便冲出包围,挡在我与鞑子之间,冷声喊道:“晋王去哪儿,与你等何干?”

    我只觉双耳轰鸣作响,再听不清任何言语,眼前一片火星。我定定看向陆云暮在我眼前的背影,狠狠咬住下唇,用尽全力掉转马头,朝背后的山林冲去。

    这处山林并没有开拓山路,我骑马上山,起先马还能走,过了一段便寸步难行。我不敢停下,弃了马独自上山,又走了一会儿才停下来休息。

    我瘫坐在一块石头上出神,只觉来之前知道此行必不简单,却也全然想不到不过几个时辰,齐文初生死不知,陆云暮……

    也生死不知。

    我望着头顶泛黄的树叶,此时才反应过来,我刚才的行为有个十分恰当的形容:鼠窜。我从来知道自己没什么气节,但到这次之前所有行事,都说得上不得已。可我这次到底是真的弃了陆云暮独自跑了。

    他身陷敌阵,我却跑了。

    若陆云暮还是在利用我,我独自逃命,尚有道理。可我知道他并未负我,他替我犯险,我却还是只顾自己逃跑,不顾他生死……

    是我负了他。

    是我。

    日头渐渐沉下,时间不早,天黑之后这里便会十分危险。我知道不能继续在此消磨,却不敢朝山下走。若陆云暮不敌,恐怕那些人早晚会追来,此时下山,就是自投罗网。

    所幸,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山里头迷路。

    我想起当初和齐文初在猎场扭打,后来我俩各自走出山林,他被猎户欺骗,还是我救了他,再想今日我与他的际遇,同当时何其相似。只是如今图穷匕见,他要杀我,我也不能救他。

    总归当时未成之事,到现在终于有了个结果。

    我依旧照当初朝着太阳走的经验一路走去,眼见灌木走尽,天色将晚,终于有宽敞大路出现在我眼前,我却不敢再往前。

    天都要黑了,是谢氏赢了,还是齐文初赢了?

    或者是汗王两边下注,庄家通吃了?

    我坐在道旁草丛中动也不敢动,一整日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竟也丝毫不觉得饿。

    我不再动作,就显得山林之中无比寂静。而后陡然有人高喊“晋王殿下”,我顿时就被吓得浑身发冷,直到那泛红的火光走近了也不敢出声。

    那火光在我面前不远处停下,我动也不敢动,又听见有披甲的士兵走近朝火光处说话,大意说的是奉大将军之命搜索的地方都没有发现我的身影,问该怎么办。

    我听见时只觉精神一振:谢氏赢了?

    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谢氏赢了,那陆云暮……他还活着吗?

    我顿时就觉脑海中一片嗡鸣,疼痛难忍。我猛地站了起身,朝那火光走去:“不必找了,孤在此,带我去见大将军!”

    这时我才发现火光之中只站了两人而已,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人山人海。那两人当即便跪下身冲我行礼,我心中疑惑,但急于想知道陆云暮的情况,草草应付后让他们赶紧带路。

    那举着火把的士兵看着官职高些,走在我身边,告诉我陛下遇险,被大将军救下,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又说白日时营地遭地雷袭击,不少大臣受伤,所幸谢相与友相携去了别处逃过一劫,实在不行之中万幸。

    我实在懒得听他们吹谢相和大将军如何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只催他带我去找人。等到山路走尽,不远处火光葱茏,我大步向前迈去,就听见耳侧有金属锵锒一声,再反应过来只觉背后一痛,隐约似乎听见有人叫我,却来不及分辨是谁的声音,顷刻间便落入一片黑浑之中。

    一零四

    再睁开眼时我只觉得浑身僵硬,眼睛是疼的,脸是木的。整个人趴在床上,所以连贴在床上的下巴都在发麻。

    我缓了一会儿神,试图动一动胳膊,却只伸了一下就觉得背痛得眼前发黑。我正忍着痛劲过去,就听见有人忽然笑出声,伸手压住我的胳膊轻轻把我往被子里推:“你背后伤不轻,休息几日再活动吧。”

    我听见这声音顿时愣住了。

    谢储?

    我努力抬起头朝外转去,谢储一身淡色直裾坐在我面前,嘴角噙笑,一副十分轻松的模样。他替我掖了一下被角,正要起身,我忍着背痛拽住他的袖子,艰难立起半身:“陆云暮呢?”

    谢储闻言眉角一挑,便要伸手把我扯下去。但我正巧调整好了姿势,另外一只手也空出来拉扯他,他挣脱不得,只好叹了口气:“在牢里呆着,伤得不轻。”

    听到这个回答,我本应松一口气,笑那么几声以示高兴。却不知为何只觉鼻头一酸,正扯着谢储那半幅单色的袖子顿时湿成一片。

    谢储皱了下眉,却也不再挣开,伸手扯了椅子坐了下来:“但此人本已有案底在身,如今明知故犯,怕是也活不成了。”

    我急忙抬头看他:“他救我一命,我乃堂堂晋王,未来天子,这般恩情,总该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我口不择言,谢储猛地用手掩住我的嘴,皱眉道:“陛下只是受伤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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