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桃s赌注(5) (第1/1页)

    2010年2月5日

    丹尼尔将引擎熄火，与布莱德一前一後下车。他们眼前的住宅座落在郊区的JiNg华地带，草坪修整得一丝不苟，与一旁废弃的秋千跟狗屋形成强烈对b。这幅景象足见四口之家对生活曾抱持甚麽期待。

    登上台阶时，他们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一声哀嚎，在按门铃之後竖耳聆听里头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应门的凯萨琳?鲍尔看来一派平静。

    「亚特兰大警局，我们能进去谈谈吗？」

    她淡定地点点头，抬手请他们进屋。屋里四处散落着没收拾的玩具，鲍尔家的资料有提到第二个孩子才刚满五岁。

    「要喝茶还是咖啡？」她边问边走进厨房。

    「都不用，nV士。」丹尼尔果决地回道，指着面前的沙发椅。「请坐好吗？」

    鲍尔停顿了半晌，耸了个肩，决定听从指示。他们俩交换一个眼神，布莱德伸出手指b划着圆圈：「我能在屋里看一看吗？」

    「……请便。」

    布莱德缓步走上楼，鲍尔的眼神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头。

    「我们抓到了菲利浦?杰弗森，他证实了你们最近有所联系。」

    谁都知道，这种铁证如山的事没有反驳空间。「的确有，怎麽了吗？」

    「你跟他是甚麽关系？」

    「如果你是以为我跟他的关系有甚麽玄机的话，你恐怕得失望了。他是J&P已故合夥人的儿子，别无其他。杰弗森跟鲍尔两家关系一直不错，过去彼此也时常互相照应，直到他们因为公司那些烂帐闹翻。」鲍尔啜饮一口茶，泰然自若地摇摇头。「但那终归是他们两个人T0Ng的娄子，不足以影响两家其他人的感情。」

    「容我打断一下，针对你丈夫遇害当天发生了甚麽事，杰弗森有截然不同的说法。你们两家人对簿公堂，再密切的关系也不会无坚不摧。他们跟你一样害怕失去一切，而你利用他这样的心理避免自己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她yu言又止，像在搜寻妥切的词语反驳。

    「既然我们都已经心知肚明，你就自己开口吧。」丹尼尔对她的处境略知一二，希望她把握坦白从宽的最後机会。「你的孩子还在家里，总不希望让他看见自己的mama被铐着离开。」

    这样的诉求奏效了。在难捱的片刻挣扎後，鲍尔的肩膀垮了下来，语调平板地说：「我跟那个狼心狗肺的混帐度过了一辈子，大半辈子都没过甚麽好日子。他跟老杰弗森刚创业时募集不到资金，我除了自己挣钱，还把我父母的养老金给丢了进去......好不容易盼到几年顺遂的日子，其间也生了第二个小孩，他却开始在外头拈花惹草。」

    「但是你容忍了他。」

    她点点头，潸然泪下。「前年，J&P因为金融海啸而濒临破产，我为此一直没脸回家看我爸妈......他们为了让我过得舒适一点，一定会想方设法从自己身上榨出所剩无几的钱。不论情况再怎麽艰困，我绝对不能再让他们这麽做。

    「我本来对他经营得起起伏伏的事业从没抱怨过一句......直到我发现他根本没有破产，他透过海外的人头公司从J&P买了一些信用违约交换，变相掏空公司、掏空属於杰弗森跟我们家的资产，好跟他该Si的情妇远走高飞。为了他......我辜负了自己的家人、赔上了自己的一切，我怎麽可能原谅他做这种事？」

    「所以，你用资产争议这个诱因唆使菲利浦?杰弗森出面把他约去球场——他手上的橡胶碎屑恐怕就是练习挥杆时沾上的——接下来的事不难想像，你趁其不备地g掉他、独自弃屍跟处理掉凶器、迫使无意间涉入的杰弗森远走高飞。」丹尼尔站起身，示意谈话到此为止。「你有必要知道一件事：不论你的丈夫有多麽对不起你，你预谋杀人、假他人之手犯案终究对你很不利。」

    布莱德从上方的楼梯口看着这一幕，不禁为之慨然。当他凝视着那张充满着稚气的脸孔时，他只能不断地扪心自问：如果我是你，我该怎麽面对一夕间没了父母的人生？

    「我能问一件事吗？」当鲍尔走到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踏进的家门时，转头问道：「你们是甚麽时候起疑的？」

    「在警局面谈时，你表明知道你丈夫有在打球；但这栋房子跟公司都没找到任何跟高尔夫球有关的事物，这就足以启人疑窦。」丹尼尔回答她。「你处理掉了他带出去的球具；也把他的屍T带离了球场，正是企图藉此隐瞒策划行凶的始末，却没料想到他的手上残留了一些橡胶碎屑毁了一切。试问甚麽样的凶手会做这些事？答案不言可喻。」

    ???

    当纱布从手臂的肌肤剥离时，马修仍不禁狰狞了一阵。这间纤尘未染的无菌病房彷佛一座堡垒，为他岌岌可危的皮肤提供些许的庇护。他撇过头，不愿让窗外的萝l看到他的表情。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服她启程回洛杉矶，花几个礼拜交接职位、安顿房子。所幸她哥哥会直接住进那间屋子，她只打算带几个轻便的行囊就开回亚特兰大。以後的事——不论是她的、他的还是他们的——没人知道会变成怎样。

    「复原的状况相当不错喔！」年轻护士凝视着患部，露出亲切的笑容：「四肢活动的状况有改善吗？」

    「有。」他撒谎。

    「那太好了。记得持续按时吃抗排斥药，你一定会很快康复的！」她一边说一边换药，熟练地将新的纱布捆上，最後套上那件让他时痛时痒的束衣。护士三两下完成了工作，附带几句近乎制式的叮咛，阖上房门。

    他的发现串连了各个破案的关键，却丝毫喜悦之情都没有。没能亲临每个现场带来了某种虚无感，令他难以说服自己对案子有些甚麽贡献。马修凝视自己不听使唤的下半身，专注地唤起丝毫知觉。萝l走进来，一语不发地走近，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但这是他与自己的战争，旁人只得无能为力、心急如焚。他的双腿都被自己捏到瘀青了，它们至今依然没任何回应。

    「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她说。

    「别担心，我没事。」

    他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一次又一次地撑起上半身，希望当中有哪一次，陷入沉睡的双腿能使上一点力。

    一点点也好。

    【桃sE赌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