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下） (第2/3页)

是ヒトミ自己要决定的事──是他的手不能碰触的地方。

    「啊，飒大君的好意，我很高兴，好久没吃起司蛋糕了，感觉很好吃呢──可是今天因为社课，我还有功课没做完，数学真的太难了──而且现在虽然不晚，吃过饭我就不吃点心了──飒大君已经带来很好吃的配菜了哦？这就是很好的谢礼了。」

    鹰士睁开眼，正好看见ヒトミ充满歉意的笑容，和飒大略带失望的表情。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内心刚经历过一场短暂的风暴，却又因为ヒトミ的话消弭於无形。

    他吐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唯一吃完的小碟，忍不住又苦笑了。

    终於到了结束的时间，他站在後面，看着飒大絮絮叨叨地再一次赞美ヒトミ的手艺，说着「希望下次有机会还能来叨扰」的时候，他口头上漫应着「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忽然想到接下来要和ヒトミ独处了。因此，当ヒトミ把飒大送出门後，他便转身打算先回房间。今天早点睡吧──不管是什麽，他今晚都还没办法好好接受。

    但才走了几步，ヒトミ的脚步声就咚咚地追了上来，他的手臂随即被拉住了，手指的触感和温度隔着布料瞬间挠出心口的热意──这样日常细微的接触总会让鹰士悸动，像宝物般珍惜着──紧接着，ヒトミ的手就抚上了他的额头。

    「ヒ、ヒトミ？」贴着额头的掌心使他定住，只能看着她专注地测着，然後抬头看他：「没有发烧啊──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别开视线，心漏跳了一拍。「欸？为什麽……这麽问？」

    「……刚刚吃饭的时候，哥哥你都没怎麽说话。」

    「啊啊──因为赶着把教授交代的事做完，所以有点累了。」而且在那种场合，他不说话b较好，不是吗？

    至少他不能变成让ヒトミ厌烦的哥哥。

    「真的吗？只是累了吗？可是你也吃得很少呢──是不是胃不舒服？要帮你拿胃药吗？」

    他抬头。这是今晚飒大出现以来，他第一次直视ヒトミ的眼睛，那里满溢着关心、担忧和困惑，专属於他的。平常这样他就很高兴、非常高兴了，真的……

    「不、不用哦。谢谢你，ヒトミ，不过哥哥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这、这样吗？那哥哥还是去休息吧，要先帮你放洗澡……哥、哥哥？」

    但是今晚这样，远远不够啊──心里这样想的时候，他已经在ヒトミ转身时，张臂抱住她的肩膀，把头靠上──她现在纤细了许多，这个突来的动作让她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维持平衡，疑惑而担忧的声音响起：「哥哥？你真的没事吗？不舒服的话，还是陪你去医院吧？」

    「不要。」

    「那……至少给若月老师看看？」

    「不要──只要这样子……一下，就好。」

    她发出了困扰的笑声：「哥哥，我可不会治病哦。」

    「就让哥哥靠一下，好吗？」

    「哥哥真是的──像小孩子一样。」

    是啊，今晚就好──让哥哥当一下小孩子。

    明天，就会还你原来的哥哥的。

    「哥哥，谢谢你。」

    「欸？哥哥没做什麽值得你道谢的事哦。」

    「你应该很累了，也觉得不舒服，还陪我招待客人──谢谢你。」

    「说那什麽话，这是哥哥应该做的吧。」

    「嗯……」

    这样，也没什麽不好，不是吗？只要他还没做傻事，就可以拥有属於「哥哥」的关怀，这就已经是他所能得到，最珍贵的宝物了。

    而且，对你怀抱着这样不该有的感情，奢侈地想要更多，以致没办法做你最好的哥哥──还这样一直包容着我，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

    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汲取她的温柔，闭上眼睛。

    「……哥哥，你可以诚实地告诉我吗？」

    「什麽？」

    「今晚的……r0U丸子，是不是做得不好吃？」

    他微微一僵，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语调：

    「飒大，不是很喜欢吗？你的料理是没有问题的哦，哥哥可以保证。」

    「所以你今天没吃完，真的只是因为太累的关系……吗？」

    「欸？」

    ヒトミ似乎不安地缩了缩脖子。

    「因为以前我刚学作菜的时候，就算我把菜都煮焦了，哥哥还是会说好吃然後全都吃下去，所以……」

    为什麽……要这麽在意他的感觉？

    不不，她担心的是他说「好吃」只是为了鼓励她吧？飒大是客人，就算不满意也不会直说的。

    不要胡乱增加希望。她只是想要他的真实感想，确认给飒大一个好印象罢了。

    他要好好地、做一个好哥哥。

    「是真的好吃，哥哥可以确信，无论是谁，都不会在这点对你说谎的。只是哥哥可能太累了，没有什麽胃口，只吃得下南瓜，所以……」

    「我了解了……」

    虽然这麽说，却能感觉到她无法释然。还是会担心吧？如果是做给有好感、甚至已经……喜欢的人吃的话，确实是很难释然的。

    就像他每次做饭给ヒトミ吃，都希望她真心地、开心地说「好吃」一样。

    可是啊，不必担心的，ヒトミ。不管是谁，只要跟你相处久了，有用心地观察你、了解你，一定都会喜欢你。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所以，可以原谅哥哥，现在只能做到这样吧？

    「那个，哥哥，明天不是还要去爸爸的公司帮忙吗？如果你累了，就多睡一会儿，早饭和便当让我来做吧。」

    「好啊。麻烦你了。」

    「嗯……哥哥，你还没好吗？你……好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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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

    「……真是的。」

    虽然这麽说着，ヒトミ还是极力维持平衡。其实她只要走一步，或挣扎一下，多抗议一声，就可以摆脱他的──她却没有这麽做。

    虽然下了决心，但面对她给予的T贴和关心，他总是如此渴求。

    ヒトミ，一直这样……纵容我的话，哥哥会没办法放开你的哦？

    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浮现，知道她看不见，鹰士的脸上毫无掩饰地露出了苦笑。

    第二天，虽然整夜睡着的时间不长，鹰士仍b闹钟预定早起，盥洗之後，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然後走到饭厅。正当他要向meimei道早时，却先看到餐桌上还未合上的便当。

    ……r0U丸子。

    「啊，这r0U丸子真的好好吃！ヒトミ学姊，我可以再要一份吗？」

    「欸？那个、不好意思，因为在减肥，我买的材料不多，准备的份都吃完了。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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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确信，昨晚之後，ヒトミ并没有再出门。

    那麽……为什麽？难道说……

    就他过去对ヒトミ的了解，这是最可能的解释了。如果、如果就同他所想的一样……

    蔓延了整夜的失落和孤寂忽然消失无踪，激烈的情绪堵在x口，令他几乎失语了。

    「哥哥？早安。怎麽不多睡一会？」

    ヒトミ穿着围裙，轻巧地从厨房端着土司过来，一边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