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故犯 (第2/2页)

好。”

    “好。”

    苏福给熊玖取了大名，但叫着叫着又叫回了熊娃子。

    苏福有时候想着熊娃子这么贪玩任性，一到学堂倒头就睡，以后也不会在读书上有什么出路，他以后倒不如去参军。

    这么想着，苏福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催促熊玖锻炼身体。

    熊玖也在他开小灶的进补中长成了一头小壮熊。

    两年后苏福再次进省城赶考，那年他十九，熊玖十二。

    他走之前给熊玖做了很大一包糯米糕，用时新的花油纸包着，他摸着熊玖的头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熊玖就在村里一直等他。

    在他情欲未开时他心中便时时记挂着苏福，等他的身体开始有了男人的体征变化后他对苏福的欲念更是只增不减。

    可是他等了四年，他一直等到苏福中了秀才在雨花镇上娶了苏家的大小姐，也一直没能等到他回来。

    说不恨是假的。

    可他又常常在心里为苏福开脱，他定是太忙了忘了吧，再等一天，或许明天他就会来看自己了。

    后来村里遭到了流寇袭击，村民们四散而逃，他娘被千人踩踏而死，他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如果苏福能早点来接他们走就好了，如果苏福能回来就好了，如果苏福能来看一眼他们就好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来呢？

    熊玖在自我矛盾中把他娘的死归因于苏福。

    如果苏福早点来带他们走，他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后来又是乞讨又是出大力的他辗转到了雨花镇上，他满怀希冀地敲开了苏家大门。

    苏府的大门看上去很气派，苏府的管家穿戴得很整洁，管家开门后垂眸望了一身破烂的他一眼，然后转身准备拿点剩饭剩菜打发他走。

    他却吵吵嚷嚷地要见苏福。

    管家以为这又是个来认他家姑爷当亲戚的穷乞丐，他这一个月都已经见过不下十个了，他自然是不让熊玖见苏福的。

    二人争执了一番，管家甚至叫出了看家的护院来撵他走。

    后来府里的苏福被惊动了，他怀里抱着个半岁大的孩子来到了大门前。

    他看着面前快跟他一样高的小伙子道：“你是谁？”

    熊玖瞪着他不说话，一张乌漆麻黑的花脸甚至抽了抽。

    苏福和善道：“你是饿了吧，我给你拿点东西吃怎么样？”

    熊玖这时却死死拽着他不说话。

    管家见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赶紧叫了人将他拉走。

    熊玖却嘶吼着：“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这个骗子！”

    苏福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苏福自己的手也被人箍得青紫。

    苏福怔愣在原地看着他被乱棍打出去。

    后来他去投靠了土匪。

    没过几年他立了功被大当家的赐名熊玖，他也再不记得以前的名字。

    在他只要钱不要命只顾烧杀抢掠的十几年土匪生涯里，让苏福血债血偿才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后来他有了能力，就去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他一脚踹开了苏府的大门，苏福终于是他的了，他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报复。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不曾快意。

    yin辱苏福的十几年弹指间便过去了。

    在苏福最后一次被送到二爷那边去之前，他和苏福吵了一架，很奇怪，以前无论如何苏福都是乖顺听话的，可是那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和熊玖吵了一架。

    他们剖开了彼此的心，开始鲜血淋漓地对峙。

    熊玖质问他：“你凭什么不来找我！”

    苏福躲避着熊玖的眼：“我凭什么要来找你。”

    熊玖用血红的一双眼瞪他：“明明是你说的要来找我，为什么要去成亲！为什么不认我！”

    苏福却像是应激般道：“我当初就不该认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事！作贱我还不够，你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受尽苦楚吗！”

    熊玖哆嗦着嘴看他：“骗子，骗子！明明是你！”他死死掐着苏福的脖子道，“明明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可到最后连你自己都忘了！”

    熊玖分不清因果，已经被怒火烧糊涂的他竭力将濒死的苏福摔在地上后夺门而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后来军师告诉他天象有异，马上会下一场很大的暴雨，刚好寨子里粮草不足，他们可以借此机会去屠村。

    熊玖激荡的内心久久难以平复，他领了一帮人就去了百里之外的赵家村。

    这一趟倒是有了意外之喜，抓了苏愿回去后他挟着苏愿把在鬼门关外晃悠的苏福给唤了回来。

    他在床前看着苏福憔悴的面孔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这两天想了想，他就这么跟苏福你死我活地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他就领了苏福去远点的地方过安生日子。

    他这么想着心里也有了底，几天下来心情也格外地好，他打算过几天就带着苏福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