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ER-1 (第2/2页)

便转过酒吧後门，从僻静小路往港口慢慢走去。

    他一只手解开顶端的衬衣扣子，又把袖子挽上手肘，头发的造型已经过了很久，不可避免的掉下来两缕头发搭在阿九的眉骨上。

    与酒吧街到处都要用霓虹的风格b起来，入港处的照明用的都是大功率的白灯，远远地就看到港口把海面都照亮了一片，阿九脚尖一转，他又转进了与港口隔着一道电网墙的居民楼里。楼群左右都是黑洞洞的巷子，错综交织在一起，像蜘蛛的老巢。

    阿九对这里了若指掌，他目不斜视地找到自己的目的地，长长的居民巷角落，堆叠着几十个水果店塑胶箱，上头盖着帆布，阿九注意着周围，帆布下面，在堆叠的箱子中，藏着一只黑sE的包，阿九拿上包，一溜烟窜上旁边的铁门，铁门发出一阵克制的响声，进了小巷，又从一栋居民楼的逃生梯继续向上攀爬。

    他找到之前定好的位置，探头出去，居民楼是港口旧宿舍区中的一栋，另一边就可以看到港口接驳处。

    探照灯把入港处映在他的眼里。阿九把头收回来，天台的水泥已经被风化了，踩上去传来轻微碎裂的声音。阿九把箱子放到地上打开，里面放着几套衣服，掀开夹层，一把M98A1躺在中间，黑sE的枪身上银白sE流光一闪而过，阿九把枪拿出来，在先前踩好的点位架好。

    瞄准镜的十字对准了戒严的7号泊船口，东港治安官王安的脸。

    阿九的视线集中在王安的嘴上，看他笑着念出一个人的名字：“康裕！”

    康裕从他的船上下来，脚上踩的铁板嘎吱一声，这个收破烂的地方真是十年如一日，一双Si鱼眼真诚地看向不请自来的王安：“王长官！还劳动您过来跑一趟！”

    王安咧开一个笑“康先生每次过来都是一笔大生意啊，你的消息，东港从来都很重视！给贵客好好招待，才能让你们以後多想着我们东港嘛！”

    康裕大笑：“还需要您说！东港从来都是我的第一选择！”

    王安笑着伸手向一边“来，康先生，我们备了翠西庄园的好货，预祝你在东港大赚一笔。”

    康裕拍着王安的肩膀，“破费了，破费了！”

    他顺着王安的指引往前走了一步，後背转了过来。

    砰！

    从高处而来的子弹贯穿了康裕的脑袋。王安脑子里一根弦随着枪声绷断了，他额角爆出青筋，猛地回头——左手後方的楼顶晃过一点闪光。王安拔出枪来大喊：“CtaMadE，是谁他妈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他挥手大喊，“那边，给我追！都给我追！”

    他气极了似的，喘了一口气，接着吩咐“让那边把街封了，居民区多几个人进去，YG0u里的老鼠就喜欢在那边转！”Y郁的脸上中折起G0u壑，人命就在眼前，他却在这几秒的流逝中抬眼看向半截没在黑暗中的商船，低声道：“把康裕的船和人先围起来。”

    阿九拎起枪在天台上起身就跑，他跳下天台，黑sE的发丝软软地拂起来又被风刮倒，拉索把阿九高速地向前扯远。

    街区警笛和汽笛响成一片，这贫民住的腌臜地方，巷子小到车都开不进来，东港自卫队两个小队编制的人冲进了巷子里：“这边！”

    阿九看了一眼逃生锁接点的方向，直觉让他中途解开了身上的卡扣，卷扬机一下子减少了负重，逃生索更快地到达终点，空的卡扣打在楼沿砸出来一片碎屑，碰巧发现的自卫军骂了一声，冲着对讲机大喊：“滑得很！跑了！”——这不是预设的落点，阿九砸到一栋楼的天台上，顺着惯X滚了一圈便赶紧爬起身，黑包硌得他生疼，阿九龇牙咧嘴，不能耽搁，他把包甩到背後，手枪从腰间拔出上膛，他像一只矫健的猎豹，猫着腰窜过天台、房顶、挡墙上沿，最终跳过两栋楼之间两米多的空隙。

    不算得很大的动静引来了人朝着这个方位过来查看，阿九正扒在二楼的逃生梯上，就在他们头顶，他一跃而下，大腿夹住一人的脖子就是一拧，还未落稳又扬起手来把包甩在另一个人脸上。左右两边都传来脚步声，阿九把两人拖到巷子深处的一边墙角，手脚并用抓看着小巷墙面的水管往上攀了一人半高的距离。

    左边巷子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巷子里没有照明，楼房的Y影笼罩了大半条巷道，他们对视一眼，掏出枪和手电筒慢慢地走进巷子，阿九按兵不动，像一直等待猎物上钩的猛兽，直到他们即将照到地上的两人，阿九翻手掏出手枪直中两人眉心。

    阿九把几个人堆在一起，短暂地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无人区，他掀开下水道栅栏把衬衫和K子扔在里面，掀开的夹层把枪放进去，换了衣服，黑箱子一并扔了进去。阿九把头发扒拉回来，结结实实地把他额角的伤疤盖起来。

    转了两个弯道，阿九从後门的消防梯进入一家开在居民区的小旅馆房间里。

    阿九进了卫生间，两手撑着台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呆，硝烟和血的味道还没从他的鼻尖散去，他打开水龙头盛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水流滑落，久违地，阿九感到一阵疲惫，他呼出一口浊气，收拾起思绪打理自己。

    他身上那种武装上去的冷漠卸了下来，轮廓的青涩与不确定的茫然又一点一点地从他周围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