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四十七回 诗公子补词还猜字 酒倌人盟誓又乱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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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回 诗公子补词还猜字 酒倌人盟誓又乱心 (第5/5页)

自会将势头做足。」

    香娘又道:「丘梧看着年少,却也有十五了。你瞧银杞,两年前尚嫩得似块水豆腐,现在都快赶上你高,若丘梧再来此一出,咱可亏大发了。拖不得、拖不得。久宣,你且去吩咐吩咐,等下随檀风往帘儿衚衕走一遭。」久宣诧异问道:「乾娘是要我去露个脸?」却听香娘嗤笑回道:「露甚麽脸?帘儿衚衕那帮龟子可瞧不起你,是我最近无暇打理照棠楼账目,你且看看,帮我清些帐去。」久宣听得不好受,咕哝道:「不是有风师傅麽?」话音刚落,香娘、檀风四道目光猛然横来,久宣忙改口道:「我去、我去。」语罢赶忙藉口打点,脚底抹油就跑。

    定下日期,自是要先告诉梓甜。然久宣分不开身,只好叫来招弟,托他亲往夏府去一趟,又将其余六个小厮唤道跟前,逐一吩咐如何布置、如何张罗。清倌梳拢之夜,花落谁家还是其次,最要紧是做大声势,故而虽则早有定局,仍要大肆宣扬。本想找瑜之帮忙督促,转念想想,还是找了青衣来,一一交代罢了,便随檀风出门。

    那厢招弟着急着忙跑到夏府求见,家丁却道二少爷不在府上,招弟等了个把时辰,仍未见他归家,索性又跑到侍郎府去,看看是否在紫云那里。两头折腾,到得已过申时,紫云刚从礼部衙门回来,犹自读着文书,打理些繁琐公务。有言镇西大将军不日班师回朝,当要论功封赏,故有些事宜要交予礼部经手,胡尚书则一股脑交托与紫云来。紫云听是招弟,忙着小厮迎进门来,招弟出门半日,不敢耽搁,直接与他说明丘梧之事,又说见不到夏二少爷,惟有请他代为转告。

    孰料紫云一听,猛拍大腿叫道:「坏了!坏了!」招弟连忙问道:「怎麽坏了?」紫云急得来回踱步,说道:「之前等了多日都无消息,怎生一个兴起就说要梳拢了?这教人如何是好?梓甜他、他出门去了!」招弟大惊,又问道:「甚麽!夏公子哪里去了?甚麽时候回来?」

    紫云坐倒椅上,气馁叹道:「他家里人软磨硬泡,非要他随大哥走一趟商,此去倒是不远,来回约莫四五日,想着丹景楼未见安排,他拗不过父兄,想着早去早回,便去也。久宣也是,怎不早说?他们昨日刚走,怕是赶不上初三前回京。」

    招弟咋舌,也不知怎办是好。紫云沉思片刻,嘱咐道:「你快回去与久宣说,看他能否劝劝三娘,延迟两日、三日,等上梓甜一等。我晚些亦去拜访则个,亲自同她说说情。」招弟却道:「公子去了帘儿衚衕,尚不知今晚能否回来。」紫云摸了摸下巴道:「那你也先回去,且与三娘讲讲。我待明朝下朝回礼部前,趁机过来一趟,不管久宣在是不在,我也拜访三娘则个,看她能否通融通融,推迟此事。」招弟颔首道:「晓得,我这便去!」

    由是招弟匆忙赶回楼里,刚要穿过西楼,正好碰见玉安,遂与他说了梓甜之事,怎料丘梧正好在他房里,听言出来询问,玉安便也同他讲了。丘梧神情失落,只轻轻应了一声,又折回房里,玉安跟着进去劝慰,招弟怕自己多讲多错,赶忙先往欣馆去了。

    傍晚久宣赶了回来,叫来招弟问话,才知梓甜竟已出门,想先去问问香娘,然香娘近来劳累,难得回到丹景楼,早已熄灯睡下。久宣不好打扰,只得回房去问招弟,道:「你说玉安已告诉丘梧,可是你亲眼所见?」

    招弟点点头,朝门外努了努嘴道:「就在门外那处,我也在的。」久宣又问道:「他是怎麽说的?丘梧听了怎样?」招弟回想来,答道:「那时丘梧相公出来,玉安相公便道:那夏二少出门去了,怕是赶不上你好日子。至此一句,便未多说。」久宣咂嘴道:「啧,玉安平日嘴也挺甜,就是总对丘梧不说好话。丘梧性子软,估摸要难过了。」招弟则道:「兴许就是关心则乱,刀子嘴豆腐心,我从欣馆出来时,还听他们吵起来哩!」

    久宣惊道:「怎生个吵起来了?」招弟道:「好似是玉安相公说他糊涂、说他拎不清事,为个阔少神魂颠倒云云,又道:如今看看,人也不将你放在心上,不然怎地、说走就走?那时文染相公也出门来,劝他少说两句,丘梧相公则哭了起来,玉安相公又道:寡妇门前不谈情,痴人面前不说梦。我本不想说你甚麽,事到如今,不如吃一堑长一智,好生清醒清醒,世上除了自己,还有谁是靠得住的?丘梧相公连连只道不是,说不出甚麽完整话来,怏怏地就回去了。文染相公责备玉安相公两句,本要跟去安慰,终是玉安相公自己去了,追到中庭池边,又在亭里讲了会儿话,方各自回房。」

    久宣暗自作叹,想起叶承,知是玉安旧痛,遂道:「罢了,玉安想是好意,便如你所言,关心则乱。这麽些话,丘梧早晚是要听听。况且尚未知乾娘如何定夺,且待明日云卿来了,我同他一起去问,再看如何处置。」

    说罢恰好开弟来了,三人拿上账簿,往主楼开张待客,夜间有人点来庾徽,久宣领他上楼之际,悄然问声丘梧如何,庾徽只道他回房时双眼红肿,不知玉安与他说得甚麽,似已解去愁绪,转眼平静下来恢复笑颜。早前宋榷来探,还与他有说有笑。

    久宣这才放下心,一夜无话,翌日早早起身,天亮不久,果真见紫云来了。紫云为免白日出入惹得闲话,将官袍换作一身便衣,收入包袱挂在马鞍,匆匆策马赶来。两人直奔欣馆道明原委,好在梓甜从前马屁未曾少拍,香娘稍作思索,便问紫云他何时归来,紫云道:「估计耽误不了,三娘若能改成初五、初六,那必是万无一失。」香娘白了眼道:「初六好了。还有,教他加钱。」紫云笑道:「好说、好说!我替梓甜、先谢过三娘。」说罢深深一揖,才同久宣出去。

    紫云坐骑尚在前院,久宣送他出门,两人皆放下心头大石,心情甚好。到得楼後,正见庾徽送罢恩客,要回自己房里睡回笼觉,紫云兴起,便说一起去告诉丘梧好消息。

    几人绕过磬院,到一小屋前,久宣忽道:「对了,知砚生前曾将你托付陆爷,然陆爷尚未表态,且不作打算了。庾徽,我想西楼那间房里画案甚大,楼中独你用得上,不如让你搬过去罢。」庾徽应道:「我皆无妨,听从安排就是。」便先推门入内。

    提起知砚,紫云亦惋惜不已,顿足仰首,叹了一叹。久宣侧首轻唤,紫云脉脉回望,才觉此半月来两人见得少了,一时勾起无尽思念。凝望许久,刚要开口,却听屋里凄然一声尖叫,吓得浑身发颤,忙冲进门去查看。庾徽那边不见有人,便绕到丘梧那边,只见庾徽瞪大了眼跌坐地上,紫云伸手扶他,久宣则转身顺他目光看去,映入眼帘之物,竟是一双无力之足,只着袜、未着鞋,毫无生气,微微摇曳半空。

    未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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