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的敲门声 (第1/1页)

    手机萤幕亮起的时候，凌晨两点零三分。

    在漆黑的卧室里，那道冷白sE的光像是一把锐利的手术刀，JiNg准地划开了林予柔好不容易缝合起来的平静。她原本已经快睡着了，或者说，她强迫自己必须睡着，毕竟明天早上九点还有个重要的提案会议。

    她眯着眼，伸手去m0床头柜上的手机。这个时间点，通常只有两种可能：诈骗集团的简讯，或者是喝醉酒的周恺。

    她看清了萤幕上的字。

    周恺：[睡了吗？我在你家楼下。]

    予柔的手指悬在半空中，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那种感觉说不上是痛，更像是一种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

    九十二天。

    距离他上次毫无预警地「消失」，已经过了整整九十二天。

    这三个月里，予柔经历了所有被冷暴力的标准流程：从一开始的疯狂传讯「你怎麽了？」，到中间的自我怀疑「是不是我那天说错话？」，再到最後在姊妹淘面前喝得烂醉，发誓要把这个渣男彻底封锁。

    「如果他再出现，我就报警。」那是她在KTV包厢里吼出来的豪语。

    但现在，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予柔发现自己连打字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报警。她没有封锁他。在这九十二天里，她虽然删掉了对话纪录，却始终舍不得按下那个「封锁」键，像是在门缝里留了一把备用钥匙，赌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会有人回来拿。

    现在，那个人回来了。

    周恺：[外面在下雨。]

    第二则讯息跳出来。

    予柔深x1了一口气，掀开温暖的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理智在她脑中尖叫：别理他，把手机关机，睡觉。他只是寂寞了，他只是找不到其他人。

    但她的身T却背叛了意志，像个被C纵的木偶，一步步走向客厅，走向对讲机。

    「......喂？」她的声音乾涩，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藏不住的颤抖。

    「Roro，是我。」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混杂着雨声，还有那种她该Si地熟悉的、低沉的磁X嗓音。没有解释，没有「对不起我消失了」，就只有一句理直气壮的「是我」。彷佛他只是去楼下超商买了包菸，而不是消失了整整一季。

    「你能开门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甚至带着一丝脆弱的哀求，「我没地方去了。」

    予柔的手指扣着对讲机的塑胶边缘，指节泛白。她应该要挂断的。她应该要质问他这三个月Si哪去了。

    「上来吧。」她听见自己说。

    五分钟後，门铃响了。

    予柔打开门，门外的周恺看起来糟透了，但又该Si地迷人。

    他穿着那件她熟悉的黑sE皮衣，肩膀被雨水淋得Sh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他身上混杂着威士忌、cHa0Sh的雨水，还有淡淡的菸草味——那是属於深夜与堕落的味道。

    他看着予柔，眼神像是一只在大海中游得JiNg疲力尽、终於找到浮木的落水狗。

    「你还没睡。」周恺嘴角勉强g起一抹笑，那笑容虚弱得让人心疼。

    「你要g嘛？」予柔抓着门框，试图用身T挡住入口，建立最後一道防线，「三个月了，周恺。你以为这里是什麽地方？24小时超商？」

    周恺没有回答。他只是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得像是在跳一支排练过无数次的舞。他伸出冰冷的手，轻轻环住了予柔的腰，然後把那颗沈重的头颅埋进了她的颈窝。

    「别说话。」他闷声说道，温热的呼x1喷洒在她敏感的锁骨上，「让我充个电。我快窒息了。」

    予柔原本僵y挺直的脊背，在那一瞬间彻底垮了下来。

    那是她最无法抗拒的一句话。

    他是个在深海里找不到灵感的艺术家，而她是他在岸上唯一的氧气瓶。这种被极度需要的感觉，像毒品一样瞬间冲刷了她所有的委屈。

    「你真的很混蛋。」予柔骂了一句，但声音软得像棉花。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抚m0着他Sh漉漉的头发。

    周恺顺势挤进了屋内，反手关上了门，将外面的风雨隔绝在世界之外。

    这一晚的xa与其说是激情，不如说是求救。

    周恺表现得急切、混乱，彷佛要把这三个月的空虚全部填满。他在黑暗中不断亲吻予柔的耳垂，喃喃说着那些让予柔意乱情迷的词汇：「我想你」、「只有你懂我」、「外面的世界太吵了」。

    予柔在晃动的视线中，看着这个男人紧闭的双眼和皱起的眉头。她感觉到他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那麽真实，那麽沈重。

    看吧，他是Ai我的。予柔的大脑分泌着过量的多巴胺，开始自动修正记忆。他消失一定是有原因的，艺术家都需要独处，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他选择了我。

    这就是所谓的「间歇X强化」。就像赌博机一样，你输了九十九次，但只要赢了那一次，那巨大的快感就会让你忘记之前所有的损失。

    激情过後，周恺很快就睡着了。

    他像个任X的小孩，把所有的重担、孤独和情绪垃圾都一GU脑地丢给了予柔，然後自己一身轻地潜入了梦乡。

    他霸占了大半张床，睡姿舒展而放肆，予柔只能蜷缩在床沿一角，听着他均匀深沉的呼x1声。那呼x1声既熟悉又陌生，曾是她无数个失眠夜晚最想念的白噪音，如今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沈重。

    予柔没有睡意。藉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线，她凝视着这张让她恨了三个月、却又Ai了三年的脸。

    睡着的他看起来毫无防备，眉头舒展开来，那些白天的冷漠、消失的残忍，彷佛都随着刚刚那场急切的xa烟消云散了。

    她想起他刚刚埋在自己颈窝时说的那句：「我快窒息了。」

    予柔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想，也许他真的很累，也许外面的世界真的对他太严苛，也许艺术家的灵魂总是b较容易受伤。而她，是他在这片汪洋中唯一能登陆的岛屿。

    这种「被独家需要」的错觉，是b海洛因更强烈的毒药。它能让一个聪明的nV人瞬间变笨，让所有的原则在一瞬间瓦解。

    「算了，他都回来了。」

    予柔伸出手，轻轻帮他拉好被角，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那一刻，理智彻底投降，多巴胺接管了一切。

    「就这一次。」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谎，「等他好一点，我就跟他好好谈谈。」

    窗外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地打在冷气室外机上，发出单调而催眠的声响。予柔闭上眼睛，在周恺身上那GU混杂着菸草与汗水的气味中，坠入了一个并不安稳的梦。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不是靠岸，这只是下一场溺水的开始。

    第一章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www.whxianghe.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