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难凉_10、何必如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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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何必如此 (第1/1页)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撕扯着按在身下作践。

    我哭到喉咙嘶哑,脸被按在地上,随着身后的顶撞耸动的时候还在哭叫:“淮渊救我……淮渊……”

    我就是这么哭着挣扎着醒来的。

    眼睛又肿又涨,疼得慌,好一会儿才缓缓聚焦,看清了榻前男人的脸。

    陆临川看着我,脸色还是往日一般平淡。

    而我的眼神大概比梦中还惊惧百倍。

    “你梦到了什么?”他淡淡地问。

    我僵硬地没能说出话来。

    他抬起手,我以为他要碰我,头皮霎间骤紧,浑身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往床角里蜷缩。

    他微微一怔,抬手甩了甩窝住的袖子,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陆九。”他叫了一声。

    侍立在外间的人应道:“属下在。”

    “去请太医。”

    “是。”

    “慢着。”陆临川忽然又叫住他。

    “去回春堂请个大夫吧,要个嘴严的。”

    “是。”

    房门吱呀一响,脚步声迅速远去了。

    陆临川斜睨了我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我两手抓着被子,直到确认他真的走了,才一下子瘫软下来,大口喘了几口气。

    手指缠满纱布,皮开rou绽的烫伤已经包扎过了,身上也没有黏腻难受的感觉,头发带着一丝清爽的味道,看来都已经洗过了。

    我两眼无神地望着帐顶,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昨晚对我做那种事,我其实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我本来就是他的人,于情于理侍奉他都是应该的,可是昨晚的一幕幕,他全然不同往日的暴虐令我胆寒。

    他说他以前从没碰过我,我并不确定,因为冥冥中我对昨晚的场景似曾相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总觉得比梦中更真实,更激起我内心恐惧的战栗……

    门吱呀一声响了,我扭头去看,青苗红肿着眼睛小跑着扑到我跟前:“少爷……”他嗓子嘶哑,看上去比我这副惨相强不了多少。

    但我看见他还是很高兴,心里也踏实了半分。

    “青苗……”

    “少爷你受苦了……”他极力压低声音,哽咽着说。

    我勉强笑了笑。

    “怪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

    我想动一动身子,都躺麻了,难受,可是稍微一提气,身后就疼得要命,我皱着眉“嘶”了一声,青苗赶紧按住我不让我翻。

    “怪你干什么,”我说,“他是王爷,在这府里生杀予夺,你一个小厮能怎么办。”

    我顶着王妃的身份都落得如此,何况青苗。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

    青苗给我掖了掖被角,起身退到一边。

    陆九推开门,陆临川走了进来,那长腿一迈,玉树临风,却在我眼里走出了阎王索命的气势。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躬身谨慎,一个长者模样,一个提着药箱的小跟班。

    “出去。”陆临川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愣愣地看着他,被子底下的身子又开始筛糠起来。

    陆九上前拉住青苗要带他出去,青苗不敢吭声,但扭拧着不肯顺从地往外走,他红着眼睛望着我。

    陆临川不屑回头,但面色明显阴沉下来。

    青苗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当着面这么违逆,陆临川要了他的命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青苗,”我说:“我想吃烤红薯,你去……”

    青苗蹭了把眼睛,顿了顿,低声说:“是,少爷。”转身跟着陆九出去了。

    医者半跪在床边,陆临川并未走开,而是一直站在那看着。

    我的脉象大概像被鹰叼住的兔子腿一样乱蹬乱蹦杂乱无章,医者回禀了什么我都没听清,左右不过是些惊惧交加,损耗过度什么的。

    陆临川半晌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开口问了一句:“高热,裂伤,如何治。”

    医者立即心领神会,俯首道:“高热乃房事后清理不尽所致,亦或是伤口感染,这个还要请王爷允准,待草民看一下王妃伤口情势如何,再斟酌用药。”

    陆临川微皱了一下眉,我死咬着嘴唇看着他。

    “一定要看了才行么?”

    “草民冒犯,”医者匍匐在地:“伤处情势不同,有内服外治所偏向不同,草民万万不敢随意猜测决断。”

    “那就看吧。”陆临川扔下一句,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医者转身跪到我面前:“王妃,请把……”

    “不行。”我说。

    老头一愣。

    “我不看,你出去……”我攥着被角,直视着他。

    “这,这……”他原本一副恪尽职守的医者心,结果没想到我不配合。

    我打死都不会配合。

    “陆九,”陆临川倒是没什么耐心听我多说半句,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闻声进来的人往床上抬了抬下巴:“按着他。”

    陆九脸色一怔,随即恢复,上前抓住被子,说:“王妃,得罪了。”

    我说:“不行!你们都走开!”

    听我的还是听陆临川的,这对陆九根本不需考虑,他手上稍微用力,被子被“唰”一下扯开扔到一边,我手指痛得要死,根本抓不住。

    他按着我就要扯我衣服。

    这他妈什么世道——一个侍卫,当着王爷的面儿扯王妃的亵衣……

    我已经吓傻了,眼睛迅速迸出眼泪,喉头痉挛般发不出声音,撕扯间死死抠紧的手指洇出鲜红色,染在雪白的衣衫上。

    “王,王妃,王爷也是好心……您万不可讳疾忌医啊……”老头被这阵势吓得不轻,这男男欢爱的伤症,他平日也看得多了,情浓所致嘛……可这咋还动上手了呢。

    我还是不肯。

    衣衫半落,我满身的伤痕都露了出来,胸口处的烫伤又崩裂出血,大腿上全是青紫的掐痕。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脸皮被剐了一地。

    陆九不敢对我用死力,但哪怕仅用三五成,我也挣不过他。

    脸朝下再次被按住的时候,我已经衣衫散乱,发丝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这种惊惧和绝望,太痛苦了……何必如此,陆临川,你恨我厌我大可以写一纸休书,要么痛快给我一个了断。

    何必如此。

    “淮渊——”我嗓子肿痛,拼命咽着眼泪,一双眼睛拼命看向他,我哭着说:“淮渊救我……别这样,淮渊,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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