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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驱车回到了画室。

    外头的庭院依旧杂草丛生，她捧着一个坛子，站在庭院里，恰好月光打落在她身上，看起来既凄美又诡异。

    她迳自走到榕树下，彻底避开了月光的照S，整个人被树影遮住，隐在黑暗之中。

    珍旋即转开坛子的上盖，十指搭在坛沿边，蓦地把坛子整个翻转过来。

    骨灰向下摩擦时沙沙作响，落在土地时又悄然无声。

    今晚是个风平浪静的夜，微风甚至无法吹动地面的那些灰。

    珍垂首静静地看了一会，再抬头时恍惚间看到那个在自己记忆里总是板着一张脸，鲜少对自己展露笑颜的母亲。

    自己的童年并非浸润在父母那无私的Ai之中，父亲永远留给她一个再为冷漠不过的背影，母亲对自己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不是「我Ai你」，而是：「不要惹你爸生气，知道了吗？」

    现在她将母亲在这世间遗留的最後一样东西归於尘土，与她本人意志亦没有太大关联，也不是要将悲惨同年一GU脑儿倾泻在一个Si人身上。

    珍并没有那种Ai憎分明的情绪，只是习惯X地听从母亲的吩咐，因为在父母亲两人离婚之际，父亲落下一句：「永远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婆娘出现在我面前，要Si也得Si得远点——」

    所以，现在她所做的，也不过是遵从母亲那句「不要惹你爸生气」罢了。

    谁叫她是个从小到大都听话的乖乖nV呢？

    珍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

    江澄的电话来得很快，起码b珍原本预期的还要短。

    「......珍？」

    电话那头传来江澄小心翼翼试探的话，尾音上扬，带着一丝不确定与忐忑。

    「嗨，我正好想到你，没想到你就打来了。」

    珍的声音还略带沙哑，像是刚睡醒一样。

    「最好是！你知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就像是那种花言巧语的渣男吗？」江澄笑骂着，但也多亏了珍不慎正经的话，一下子就将两人一周未见的疏离消灭殆尽。

    「哈——或许你没想错，说不定我就是那种渣nV。」

    「随便吧，反正我也半斤八两，没什麽资格说你——所以你真的刚睡醒？」

    「嗯，很意外吗？」

    珍扒开虚虚搭在自己腰窝的手，从床上起身时，身上红sE点点若隐若现，她随意捡起扔在沙发上的衣服穿上，看也不看床上的男人，转头便离开了房间。

    「意外啊，感觉你不像是会睡到中午的人，反倒像是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後，还会去晨跑的那种勤奋型人类。」

    「那麽勤劳做什麽？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是很好吗？何必自己找罪受？」

    踏出旅馆的那一瞬间，炽热的YAnyAn猛地刺进珍的眼里，不适感令她眨了眨眼，泪水一下子就从眼角溢出。

    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拭去那一抹晶莹，边与江澄对话，高跟鞋踩踏的声音逐渐远去。

    「我无聊了，你有打算去哪里逛逛吗？」

    「嗯......健身房？」

    「......你认真的？刚刚才说不勤劳，现在又要去健身房？」

    「嗯，要去吗？」

    珍转着方向盘，一路驱车前往健身房。

    「地址给我吧。」

    听到江澄的回覆後，珍眼里滑过一丝笑意，没有停顿地报出了地址。

    两小时後，江澄气喘吁吁地跟在珍身後，有气无力地出了运动教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一时之间鬼迷心窍，答应了珍的健身房邀约，现在上完一整堂有氧课，她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再对b走在前头的珍，额间碎发被细汗打Sh、脸颊微红，却毫无倦怠之意，迈出的步伐依旧坚实有力，像是脚下生风。

    「喂，你都不累的啊？」

    江澄小跑几步跟上珍，两人并肩走着，原本属於夏天闷热的风打在脸上，和汗水撞在一起，反倒生出几分凉意。

    「习惯了就好，还不到一小时，你怎麽能喘成那样？」

    珍这话问得真心实意，似是真的在困惑怎会有不到30岁的人，T力却如此差劲。

    「有氧运动......只在床上做还不够吗？」

    江澄反驳也脸不红气不喘，荤话说起来也不带犹豫。

    「欸，我可是陪你运动了这麽久，接下来该我了吧？」

    见珍没有回话，江澄索X小跑几步，绕过珍挡在她的面前，二十五岁的nV人像是刚成熟的果实，懂的人情世故，却总是在行止里带点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

    江澄将自己那种介於成熟与稚nEnG间的娇态发挥得淋漓尽致，在面对珍的时候，竟也不自觉地露出几分nV孩子的娇憨。

    接下来的整个午後，一直到日落後月星高升，江澄拉着珍y是跑了许多地方，从美术馆、勤美最後又跑去新光三越看了个晚场恐怖电影，这一轮下来，江澄总算将无趣消磨殆尽，T力也算是透支了。

    结束最後一项行程时，江澄yu言又止地开口：「我们......」是不是接着要去开房？

    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珍打断：「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啊？」

    江澄反S地啊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又连连哦了几声，但眼里和脸上的讶异却是藏也藏不住。

    她还以为珍会要求去开房呢？毕竟今天所有的花费都是珍主动负担的，虽说她心里有点小介意，但也不是没有过这种陪玩後再陪睡的约会，因此也快便释怀了。

    现在珍猝不及防地喊了卡，反倒让她觉得事情像是做到一半被中断、不完整了。

    「这什麽表情？难道你以为我是什麽变态，还是什麽满脑子只想着za的老nV人？」

    「我、我没那样想......」江澄的声音愈渐趋小，到最後的尾音已经是几不可闻。

    看着江澄眼神飘忽地躲闪，珍轻笑道：「我也30几了，对你来说的确是老nV人了，年纪一大，就不会只想着那种事了，今天这样到处走走——也挺不错的。」

    江澄静默良久，才缓缓憋出一句：「30几岁算什麽老nV人啊——」

    「重点完全错了吧你，哈。」

    珍笑得又是无奈又觉好笑，话题就此止住，她转而说了另外一件事：「江澄，今天的约会你还满意吗？」

    突地被喊了全名，江澄愣了几秒才回道：「就还可以吧？应该？还不错啦。」

    「那就好，下一次就让我邀请吧。」

    珍的笑意没有褪下，领着江澄到了车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回江澄的住处。

    「那......下次再见。」

    夜幕笼罩整片天空，星光黯淡。

    江澄蓦地有点扭捏地道了句告别，犹豫片刻後，还是凑近珍的脸颊侧边亲了一下。

    「嗯，晚安。」

    珍与江澄第三次约会选在了咖啡厅。

    第四次、第五次......

    不知不觉台湾夏天已过，初秋乍过，深秋将至。

    「你怎麽常常带我来这间？」

    江澄的头发长了些，染成浅棕sE，唇瓣粉润。

    她一边问道，一边啜饮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