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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石炘，指着事不关己靠在窗边的褚彦钧，“石炘你就坐到褚彦钧旁边吧。”

    “我反对。”顾白迅速举手示意。

    “没错，凭什么褚彦钧可以有同桌！”江颂附议。

    贾老师感到无语：“褚彦钧成绩好，性格也好，可以帮助新同学熟悉环境，再说你们也可以坐一块儿啊，之前安排的时候是你们不乐意要同桌的。”

    “谁乐意跟同类坐？”

    ……同类？石炘对这个词感到不解。

    “这个班就没有成绩差的吧？所以坐哪都一样啊。石炘你到我这儿来，我们一起坐。”莘永乐捞出自己抽屉里的罐装可乐，稍圆的脸露出笑容来两颊还搓出了酒窝，说话时摇头晃脑地也很是可爱：“我这里饮料零食应有尽有喔～”

    “No.6闭嘴，今天是我带他进校门的，要说熟也是我跟他。”顾白学着莘永乐的样儿悠哉地晃着脑袋，语调上扬像是宣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目光始终寸步不离地紧盯石炘，左手撩开原本就大敞的衣领，右手手指在桌面上画圈打转。

    “小白不是号称生人勿近吗？这时候跟我们凑什么热闹？学学褚彦钧的沉默寡言多好。”江颂半撑着脑袋一语双关地说着，意带嘚瑟地吹起了口哨。

    顾白对江颂的态度不置可否，瞥了眼撑在讲台上两腿叉开呈圆规式站姿站立的老师，左手往后一捎搭在了椅背上，握紧了拳横在唇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吵吵嚷嚷的过程中只有褚彦钧一如既往地安静，他对江颂的讽刺玩笑充耳不闻，继续刷着笔下中等难度的题目，心底盘算着今晚要不要去挖机实训地练练方向感。

    石炘看着窗边的褚彦钧若有所思。

    他回想起自己刚刚进到学校时看到的那份成绩排行榜，顺数排名前七位确实跟贾老师描述得如出一辙，全是性格乖张、各有不同的“人才”。

    作为一个优等生，石炘理所当然会着重注意到总分排行第一的褚彦钧，当时还私自脑补过那人的模样，现在见到真人了，简直是两面颠倒地啪啪打脸，褚彦钧既不戴厚重的近视镜，也不梳油光亮丽的大背头，更没有青春期的满脸热血痘，优雅又冷酷，看着是很正直老实的人，一点都不像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呆板学霸。

    所以褚彦钧真的是学霸吗？会不会只是某方面的技术过硬才令人刮目相看而已？

    石炘感到非常好奇。

    所以他决定遵循安排，攀上贾老师的肩同意老师最开始的安排：“老师，我就跟褚彦钧坐一块儿吧。”

    此话一出，所有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顾白笑容凝固在脸上，像是没意料到石炘会听从安排，原本上翘的嘴角弧度逐渐下拉，双手插进兜里大咧咧瘫在椅子上，表面是“你爱坐哪坐哪小爷无所谓”的样子，实际微表情已经暴露出了自己的不服气。

    知道新同桌不归自己的江颂也没了闹腾的兴致，撅着嘴跟受了风寒的小草似的蔫下来，双手伸直脑袋一垂就软绵绵地趴在冰凉的木质课桌上，双眼眼尾还很有戏地红润起来，俨然落魄美人的形象。

    深知褚彦钧真实性格的室友莘永乐叹了口气，把刚刚用来示好的罐装可乐放回抽屉，又捡起躺在地上的拳击手套抛回去给江颂，期间还跟人对了眼色，心下暗骂褚彦钧果真是个表里不一又能装的人，迷惑了老师还迷惑新同学，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被点名道姓要求同坐的褚彦钧此时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他眨巴着眼跟石炘对视，对方报以礼貌的微笑，这就使他握着笔的手紧张浮夸到直接抖了两下，像是没意料到这位看着阳光开朗的新同学会选择一个没趣的自己。

    石炘在顾白灼热的目光下按照贾老师的指示把旁边的桌椅推过来跟褚彦钧的合并在一起，等接过老师发放的作业本后他才终于坐回位置上。

    “我是石炘，刚刚介绍过，火斤炘，很高兴认识你。”石炘客套地问候着，眼睛瞟向褚彦钧制服的左胸口处，发现那里果然扣着跟顾白一模一样形状的徽章，只是图案变成了字母“E”。

    褚彦钧愣愣地听着，对这位新同学的主动感到不适应，于是回复得磕磕绊绊，手指迅速摸了摸泛上凉意的鼻尖，很快低下头去看那些突然变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题目，表现得完全不像在宿舍里跟江颂他们相处的糟糕模样，这惹得远处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江颂暗讽其虚伪。

    但令褚彦钧起这般举动的不是因为认识新友的羞涩，而是他也跟顾白一样察觉了那种味道。

    互为同桌的距离让褚彦钧清楚看到石炘紧扣的衣领间脖子上凸出一圈的黑色环状物品，靠得越近就越能明确嗅到那发甜的糖果的味道，跟褚彦钧自己偷摸在宿舍里抽的水果味电子烟不同，清淡又不浓郁地弥漫开来，萦绕在周围与空气混杂在一起，让人顿时心旷神怡，大有流连忘返之意。

    ……是什么牌子的香水？褚彦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