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蹊跷 (第1/2页)

    几近晌午，诺大的客厅又是仅有盛楠和卢卡两人。盛楠看了看时间，敲着手表示意卢卡上楼叫人。“晨哥，莱恩，起来收拾行李啦。不是说今天回楠楠老家吗？”

    王盛晨猛地惊醒，翻身下床一秒穿衣，还不忘把睡得七扭八歪的徐莱恩遮在被子里。

    王盛晨打开门，深呼吸后挤出了一丝笑容：“昨天和莱恩聊太晚了，没起来。”

    卢卡“哦”了一声，转身就要下楼，被王盛晨叫住。

    “你和小楠吃早饭了吗？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去……”王盛晨话音未落，扫到了墙上的钟。该死，怎么都这么晚了！

    “不用了晨哥，一会一起吃午饭吧。我们是不是要快一点，毕竟是下午的机票。”

    “没事，”房间里传来徐莱恩刚睡醒的沙哑嗓音，他继续喊道：“可以改签的，宝贝！”

    平时卢卡和徐莱恩就一副好基友的模样，天天“宝贝”来“宝贝”去的。这声宝贝，也不知道是叫给谁听的。

    “什么宝贝，能不能起床，你爹我等你吃午饭呢！”卢卡不甘示弱。

    整段旅途，盛楠一直心不在焉，一半的心思在想十几年按时早起的哥哥最近总是状况频出，而另一部分思绪却都是对故乡的抗拒。她不想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必须把这个地点加到这场旅行中，但她也知道，哥哥是必然不会留自己和卢卡两人单独相处好几日。所以，自己被迫来，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

    C城的夏日不同于L市。后者的酷暑像黏在身上的口香糖，湿热并且慢吞吞的熬着人；而在C城，夏天更像是空气炸锅，那一个个汗流浃背烦躁不安的路人就像是其中不知何时会突然炸开的爆米花。偶尔也会吹过一阵不算凉爽的风，爆米花们一个个暂时舒展开了紧皱的眉。

    “晨哥，是这里吗？”徐莱恩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向四周破败的街道和老旧的居民楼。拾荒的老太拖着空纸箱走过，空气中都散发着废墟的气息。刚从几十公里开外的市中心一路坐车过来的徐莱恩感觉恍若隔世。

    徐莱恩本不必与王盛晨一同前去，但他好奇。

    王盛晨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向前走去。干燥的热浪中夹杂着翻滚的沙砾，细小的噪音磨得徐莱恩有些心烦。那晚之后，除了慌张的晚起之外，王盛晨的行事风格一切照旧。他们一行四人在王盛晨的安排下几天就把C城大大小小的打卡地点都转了个遍，可徐莱恩还是注意到了这井井有条下的异常。

    王盛晨有些魂不守舍，总是在独自思考着什么。徐莱恩问他，他也不解释。直到小徐一拍脑门提议来兄妹俩的老家，王盛晨点头了。盛楠在这件事上则完全不理会徐莱恩的邀请，仿佛自动忽略了和那个地点有关的所有话题。

    认识九年，王盛晨的大事小事他都知道，只不过有时他装作不了解来取笑捉弄这个人见人爱的完美男神。他和盛楠能在留学期间保持每日的联系，这其中他对王盛晨的好奇心功不可没。然而两兄妹却默契地谁都不怎么提搬到L市之前的生活。

    他好奇。

    王盛晨的秘密他都想知道。以前想，现在更想了。

    建筑物号码牌上的字迹早已辨认不清，两人绕来绕去，终于来到了正确的那号楼。拉开单元门，一股似是已被禁锢许久的腐朽气息夺门而出。老式小区每个楼层缓台间都有着垃圾投送口，后面连着墙内垂直的方形管道。这管道一直通到一楼。保洁人员打开楼梯扶手对面的那个方形铁盖便可以将垃圾取出。

    这种设计真是太反人类了。徐莱恩捏着鼻子，跟着王盛晨一路上了五楼。

    王盛晨打开钱夹，在隔层中拿出了一把钥匙。

    “这钥匙你还随身带着？”徐莱恩说完又马上闭上了嘴，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戴口罩。

    钥匙根本就插不进去。

    没道理。

    王盛晨又试了试。

    不行。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准备打道回府时，姑姑打来了电话。

    “晨晨，我看到了楠楠发的朋友圈。你们回了C城怎么没有和小姑说呀？回去做什么呀？”

    “没什么，随便玩玩，”王盛晨听出了姑姑语气中责怪背后的紧张，“顺便看看老家。”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但王盛晨并没有停话的意思。

    “小姑，你换了老房子的锁。”

    姑姑越是搪塞，他就越觉得蹊跷。这场C城之旅确实意外地让他开始质疑身边的一切。不，也许早在meimei生病后，这种怀疑就已经埋在心底。而这次来C城后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让他再次触碰到了水面下的冰山一角。那种对以往自我构建的美好故事的毁灭，像一滴墨，在王盛晨静若止水的心里晕染开。

    无论如何，他必须打开这扇门。

    街道社区的值班室里只有一位鼻子上架着老花镜的大爷，他举起王盛晨的证件看了看，又扒下眼镜凑近王盛晨的手机。上面是几张旧照片。

    “户主刘茹桦是你mama对吗？”

    “是的。”

    “我们这现在没什么人了，你要找开锁的也不好找。不如我给你介绍吧，不过价钱肯定是贵了一点。”

    老头伸手比了个数，徐莱恩看到后冷哼一声。

    八百？真是越穷越破的地方，人越坏得很。

    领着开锁匠回去的路上，王盛晨看出了徐莱恩的鄙夷。

    “你没穷过，就不要轻易评判别人。”

    徐莱恩耸了耸肩没有反驳，抿起的嘴角透着一丝不屑。

    开锁匠的速度快到惊人，开了门后还笑了起来，像是捡了大便宜。房间内出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