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同人/雁默】反锁_6-1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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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 (第2/5页)

复清晰。他是他的锚,失去了便无依。风帆慢慢扬,无垠大海上无目的漂流。

    五月过半,上官鸿信没再见到他,倒是遇上几次俏如来。他们算是师兄弟,可惜地位尴尬,对面而坐,他看出俏如来颇为难局促。气氛不温不冷,俏如来一直低头,偶尔在唇上沾一点茶,似乎也没有细品的意思。谈话间,他露出腕间一串佛珠,象牙白色的手臂不常见阳光,十指只抚过经书。

    这样一双手,怎么去杀默苍离。他握着枪时会不会打偏。

    上官鸿信敛眉,提起兴趣重新打量他一番,目光淡漠却不容忽视。他看人如同带人溺水,俏如来被他压进幽深水底,全部心思在水压下无所遁寻,随他瞳孔里的金一齐破茧而出。

    “你跟我来。”

    上官鸿信发话,喧宾夺主地结账,主掌局势。

    “什么?”

    俏如来还端着杯子,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他比上官鸿信年纪要小,又修禅多年,看起来不涉尘世。他是史家人,单轮相貌当然是美的,而且是纯净的、未被玷污的美。上官鸿信回头看他,不免惋惜。

    他身上终要沾血,成为血泊里捞起的一尊玉像。

    上官鸿信开车,俏如来坐在副驾驶,手里还不忘拨弄念珠。这场景多么好笑。

    “我很少带人。”

    “哦,”俏如来老神在在地回答,“如此殊荣,俏如来愧受。”

    上官鸿信这回是真的笑了。

    他在俏如来身上感觉到默苍离的一部分。俏如来还没被铸出那层坚硬的壳,现在仍是只软贝,直来直去、不掩饰好恶的情绪里藏着温柔良善的珍珠。但默苍离的珍珠在哪里,他数十年如一日打磨自己,持刀自伤,将仅有的温情捣成碎末,是否在相遇前就已化灰。

    也许他一直向默苍离要求他根本没有的东西。

    俏如来别过脸来看他,佛珠一颗一颗流动得有条不紊。上官鸿信说“看路”,虽然不开车的人没什么看路的道理,不过俏如来还是正过身。他的姿态极端正,不如裱作金装,到时请一尊放在家里,遇到难题就剥下金片消灾解厄。

    “你的珠子很好。”

    “你喜欢?”

    上官鸿信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回话,他早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于是不应答。然而在想象中,他已剥了俏如来一片灿灿的金叶,有些事注定要慈悲的去背负。

    他带俏如来去了打靶场。俏如来握枪,姿势比他预料的更娴熟。佛珠在他腕上缠绕,像是能从冰冷的枪支里开出寂静的禅意。他开枪,子弹穿破空气,中靶,偏一分。上官鸿信说“不对”,然后握住他的手,从背后纠正他。

    他要他一击即中。

    俏如来抵抗了一会儿,但他的力气与上官鸿信相差太远。他深呼一口气,正打算说些什么,上官鸿信便扣下扳机。尖啸声过,靶心被命中,他即刻松手,脱下护目镜站到一边,履行他师兄身份似的,将场面留给俏如来发挥。

    俏如来继续开枪,还是偏一分。

    “不对。”上官鸿信说。

    俏如来接连开了数枪,也摘下护目镜,他不信上官鸿信不明白他的意思。

    上官鸿信扬唇,似笑非笑。

    “你要让他相信。”

    相信你会一击命中,不留余地。

    俏如来是聪明人,再开枪时便次次稳中靶心。

    上官鸿信站得遥远,冷眼相待。他曾经为了保住策天凤挡住所有羽国内的压力,如今他却教别人如何取他的命。人是不是就是一种喜欢画蛇添足的动物,他早狠一点心或晚几秒绝情,故事都能好看得多。

    结束时俏如来说他们没机会再来这里,过几日他要回寺庙一趟,以后可能永远不会再用枪。上官鸿信罕见地斟酌了几秒,最后只叮嘱他不要打偏。俏如来凝视着他,双手没任何动作,而是露出官方式的温和笑容,可以被纸媒放在头版的那种。

    当然啊,师兄。

    他这么说。

    当天上官鸿信回了羽国,下飞机就直接去了旧居。门前一道长长的道,两边种着霓裳喜欢的花,三两朵蔫蔫开着,没有人气的地方再怎么精心打理也压不过杂草。墙面上攀附着爬墙虎,绿到发黑,爬满结痂的伤疤,难免不让人想到当初它鲜血淋漓的模样。

    羽国的天气比中原要好,日头高照。霓裳穿着长裙子站在葡萄架下,在掌形叶子间辨认白色的葡萄花。策天凤穿着件宽松的外衫自她身边路过,清癯的影在绿叶里隐现。他们两人谁也没同谁说话,仿佛早不在同一时空。

    被留在那个时空的人只有上官鸿信。

    他拿出那串琉璃珠,挂在他跟霓裳一起种的梧桐上。霓裳提议要种,是望那不肯栖的凤凰落地。上官鸿信陪她一起做梦,他做了很多个梦。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凤凰涅盘,成了一个新的人,抛弃旧日。能为他种植梧桐的人何其多,他尽可以挑挑拣拣。他和霓裳拥有的这一株,不过平庸。

    风吹琉璃,轻轻颤动。霓裳同他低语,细说过往,她那么爱他,劝来劝去都是放下。可他已听不懂。

    上官鸿信从梧桐树下掘出一个木盒,很小巧,一圈都是细密缱绻的凤尾纹。凤眼里镶的是红宝石,吹去土屑,依然熠熠生辉。他扣动机关,盒子倏然打开,里头静静卧着一枚银色的戒。他用断云石做的,因而无论何时戴上都一样合适。

    另一枚被他送出,这些年来他从未见到过一次。

    大概是丢了吧。

    如果不想要,又何必收下。策天凤给他的失望让他彻底失去重新送出的兴致。

    第二天管家在早餐时送来报纸,头条是中原成功拦截魔世,击毙首领帝鬼。角落里一行小字,说是具体伤亡情况暂不明。上官鸿信匆匆扫过一眼,没太上心。那是俏如来的选择,他的选择将决定上官鸿信之后的锚。

    希望他做了个好选择。

    既然回了羽国,上官鸿信顺道整理手头上的事务,政要盘根错节,他再怎么脱身,身上还是王族的血缘,终生都要同羽国死死绑在一起,无法置身事外。

    过了半月时间才渐渐空出,中原这时候已是盛夏,日头毒辣,如火如荼。天气却变得极快,整片天原是晴朗,忽然便布满阴云,含着一口雨水酝酿在怀。

    他早丢了那把钥匙,自然去另一地落脚。夜深时大雨倾盆,击打玻璃奏乐,满耳嘈杂的乱响。门外有车长长鸣笛,一声、两声,稍微停顿,似在试探,而后又不厌其烦得地用噪声扰民。

    上官鸿信觉出不对,掀开厚重窗帘,雨滴斑驳的玻璃上反射着粼粼的灯光。他隐约辨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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