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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跪着求皇叔救正在天牢中的弟弟 (第1/1页)
虚安涕流满面,跪伏在纪岑眠房门不断敲击,竹子所致的竹门摇摇欲坠。 “救救我家主子……” 他因奔跑过急,涨红着脸,而情绪过激额头上尽是青筋暴起。 纪岑眠打开门被他扑过来抱住腿的举动吓着,下意识想缩回自己的腿,虚安就如八爪鱼死死巴在他腿上:“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开!” 虚安平日在他面前冷言冷语,想不到有一天也会对他哭得稀里哗啦,纪岑眠有些发懵,但听见他说纪衡元被打入天牢也跟着慌张起来。 即使纪衡元对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可他终究是自己的弟弟,若他深陷泥潭,无论如果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我答应,他是我弟弟,我定是会答应的。”纪岑眠弯腰扶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虚安,又切切的问:“衡元他为何突然被父皇关入天牢?” 纪衡元能感知出,父皇每次看向纪衡元的目光都赋予重望,殷切地希冀他能早日担得起大统,究竟是何事,能让父皇大怒成这般。 虚安本想着纪岑眠恐怕对自家主子积怨已久,在所难免会费一番口舌,不曾想他答应的爽快,一时舌头打结,颠来倒去口齿不清了。 但纪岑眠大致能听明白整个事情经过。虚安话音渐落,他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心绪紊乱,片刻哑然无声。 纪岑眠不说话,虚安也不再发出声,半响沉默中,他抬着头看向纪岑眠,心中打着惶惶的鼓点。 他怕纪岑眠识破自己的不怀好意的心思。 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拿什么筹码去救人,无非是因谁而起,因谁而落。来找他便是把他当做陛下怒火的挡箭牌,他若主动在圣上面前把所有罪责推揽到自己身上,说是他罔顾人伦,勾引自己的皇弟…… 纪岑眠苦笑,虚安的本意他并非听不出来。只是父皇素来不待见他,此时冒然进宫求见,恐怕反而会弄得更糟。 而在这刹那,纪岑眠骤然想起项泯…… 旋即纪岑眠眼睛一亮,拉起虚安匆匆往外走,他眼睛笑得像天上的月牙:“你放心,我有法子,但不知是否能成功,且去试一试。” 近黄昏天边的火烧云烈如包裹火焰,层层压低的云层席卷风雨更甚,飓风飓雨狂无情的拍打在脸上片。 雨具被强大的风刮出了骨架,他们二人狼狈的跑到绥王府门口,落叶被雨打下铺满一地,宽敞的大门前无人看守。 一脚踩进积水的水洼,溅起的泥泞沾湿鞋袜。纪岑眠提着衣摆急急地叩响门环,然而敲门声在暴雨下宛如被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心急如焚,若放在平时大可等一等,只是事态严重,现下是万万不可耽搁的。 左右思忖再三,既然正大光明走大门不可行,那只好攀墙进去,绥王若问责下来,全由他一人承担便是。 幸而他进过王府,估摸着离项泯书房最近的方向走去,虚安见他要翻墙,顿时也是心惊rou跳。 正当他要开口阻止,不曾想纪岑眠朝他一笑,有点窘迫:“我自幼患了腿疾,虽平日行走与常人无疑,但始终使不上力气,可否帮帮我登上这面墙?” “……好。”虚安最终还是一口答应,答应之余,徒然冒出一丝愧疚。 虚安对他道一声得罪了,拦住他的肩头,纵身一跃翻过砌起的高墙,落地后纪岑眠连忙叫他翻回去,在王府外等他就好。 虚安却在此刻推开纪岑眠,他力气之大,纪岑眠没站稳退了两三步被一颗石头绊住,周围又没有可以稳住身形的东西,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他在抬起头时,虚安捂着右臂怒目而视,鲜红的血染红了他那一整条臂膀。 “私闯王府,可是死罪。”长枪从虚安的伤口拔出,鲜血飞溅了在纪岑眠的脸上,鼻腔嗅到铺天盖地浓重的血腥气,随后在层层暴雨中被冲刷。 一把无形的手攫住纪岑眠的心脏,他惊的说不出话,等他反应过后,才发现自己唇齿打颤。 猛地抬头一看,拿着长枪的人身着铁甲寒衣,动作凛冽,不加掩饰的杀意叫长枪一反寒光,枪头斜指向下,垂下成线的血浆落地。 项眠投来一股剜人皮骨的目光,纪岑眠感觉耳边一震,长枪怒指在他眼前。 “皇叔饶命!”纪岑眠连连求饶,他能感受到除了凉雨拍击在背的刺骨,也能感觉到长枪刺来一阵劲风寒意,“我们是有要事相求,并非特意私闯……” 项泯恰逢在院子中练武,多年习武教叫对周围风吹草动都分外警惕,只见两人鬼鬼祟祟在角落窸窸窣窣,他蹙眉,淡淡问道:“何事?” “请皇叔救救我三皇弟!”纪岑眠对项泯发怵的厉害,说完这句话,全身出虚汗止不住打冷颤。 项泯不发言,却眯着眼睛审视纪岑眠。 他在发抖。 细腰被发旧的朱红绦带拢着,滂沱大雨下,跪伏下的臀rou圆润饱满,青丝半挽,散落在后背,雨水淅淅沥沥的打落在他身上,流向下颚,再到线条流畅的脖颈,最后没入领口。 项泯嗓音喉咙低沉暗哑,他的眼神变了味,“我凭什么要救他?” 纪岑眠被问得又是一震,尽管在来时的路上左右打了腹稿,真要在项泯面前付诸于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话。”项泯有些不耐烦道。 “是、是。”纪岑眠咽了咽口水,干脆一鼓作气道:“您倘若让我进天牢看纪衡元一眼,随后又亲自来捉我到父皇面前,就、就可以与父皇说我不听管教,您作为我的师傅已经教导不了我。如此……既可以解脱我与您的师徒关系,又可以使父皇的怒火也会牵移到我身上,这样……应该能救他了。” 私闯天牢乃是重罪,虚安一下瞪圆了眼,想去捂住纪岑眠的嘴,又牵扯到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那么一个胆小怯懦的人,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他不害怕吗? 纪岑眠睫毛微抖,心底惴惴不安,他也在赌,他赌项泯必定会同意他说这番话。 因为接连几日到绥王府,侍卫拒不让他进入,若非项泯授意,即使他再落魄但也身为皇子,侍卫也断断不会有意阻拦。 那必定是项泯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巴不得把他踹得远远的。 项泯听完后,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认,纪岑眠说的确实是个好法子。 皇帝平白无故让他教导纪岑眠,显然有鬼。若是趁这次,一刀两断,也算是断了皇帝步下的一条陷阱。 不过……项泯自有另外的安排,不会全全按照纪岑眠所说的去做。 “可以。” 原本以为纪岑眠是个没用的草包,没想到也会在其中辗转,还真让他刮目相看。 项泯单膝半蹲,挑起纪岑眠的下颚道: “看来,你也并非我想象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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