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溺【姐弟】_回忆4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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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40 (第1/2页)

    甘棠和甘瑅去给孙亦栀扫墓。

    墓园一眼望不到头,墓碑一片临着一片,旧的在前,新立的则在更偏更远的上方。

    经过这些墓碑时,甘棠的心里感觉不到恐惧,而是一点一点漫上来的荒凉沉寂。

    Si亡最公平不过,她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名字并排罗列,也看到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在此长眠,还有一些人的墓碑只刻了一半,那是为他们的伴侣预留的位置。

    生同裘,Si同x,听起来再浪漫不过。只是甘棠觉得,有些人连“生同裘”都很难做到,待人Si了,烧成一把灰,再去追求“Si同x”,未免有些讽刺。

    石阶很长,甘棠爬到一半就开始气喘,甘瑅拉着她的手,迁就地放慢速度。

    “姐,你别急,慢慢走,时间还早。”甘瑅温声劝说。

    仿佛一夜之间,少年身上就生出GU沉淀的气质。

    孙亦栀没有同甘华德葬在一起,甘棠觉得这样挺好。他们生前就不是一类人,Si后天各一方,最好永生不见。

    她在坟前烧了自己的成绩单,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好说的。活着时尚且相对无言,Si后难不成还能抚碑痛哭不成。

    甘棠跺了跺酸痛的脚,顿时觉得跑这一趟有点可笑。

    这该是她最后一次来了,她不讨厌墓园,却唯独不想再看到墓碑上的这三个字。

    似是察觉她的怯意,甘瑅拉住她的手,手上微微用力,握紧,目光却沉沉落在墓碑上。

    “姐,走吧。”

    他们又去了堤坝,这回是沿着堤坝的一条斜坡走下去,找寻曾经租住过的一处房子,在那房子附近不远处,他们曾埋过一只名叫公主的兔子。

    兔子是甘棠小学二年级时养的,在那个酷热的夏天,姐弟俩曾经每天去堤底采草喂它,可惜开学没几天,兔子就落在院子里,中暑Si掉了。

    那时的他们可以因为一只兔子哭得那么伤心,甚至给它挖了个土坑,用当天新摘的草在里面铺了张小床。

    七八年过去了,当年杂乱的居民区早就推倒重建,甘棠心里一时茫然夹杂着失落,却见甘瑅从路边薅了根草,编了条歪歪扭扭的手环给她戴上。

    甘棠很快被转移注意力,有点好笑道,“不是那样编的,你看,要这样。”

    她灵活地转动手指,动作b甘瑅熟练得多。

    甘棠编手环的时候,甘瑅就在一旁看她。看着看着,视线就在她侧颈的痕迹上。

    两天过去,破损的表皮结了痂,吮嘬的痕迹反而更为明显,留下一片YAn丽暧昧的红。

    他用指腹按着那处,“还疼吗?”

    “废话,要不你给我咬一下试试?”

    甘瑅居然真把手臂往她面前一横,“咬吧。”

    甘棠有点嫌弃地往后闪躲,却忽地一扬手,将那条像模像样的草编手环戴在他腕上。

    至于自己手上的那个,她想了想,决定不摘下来。

    “算啦,我早就不生气了。那几天是我不好,忽略你,还留你一个人在家,往后我尽量cH0U时间陪你……要不,咱们就每天一起吃宵夜吧?”

    甘瑅垂眼望着手环,没吭声。

    甘棠只当他还在不满,继续温声哄着。

    “小瑅,再等十个月,我就彻底解放了,你想去哪玩我都陪你。我初中毕业那会儿你还不是还嚷着要出门旅游么,嗯……远的地方去不了,省内转一圈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攻略就你来做好了。”

    她的脸上那点期待的神采,让人不忍心打破。

    甘瑅苦涩一笑,从兜里翻出个创可贴,贴在她颈上。

    “姐,再陪我去小学转一圈吧。”

    周末的小学C场没几个人,都在忙着踢球。

    俩人才走到C场,就有一个球朝甘棠飞过来,甘瑅走上前几步,手一抬,g脆利落地把球捞住了。

    一个小男生噔噔噔地跑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球,“谢谢哥哥。”望了眼身后四五步远的甘棠,问道,“那个jiejie是你的nV朋友吗?”

    姐弟两人穿着类似风格的衣服,眉眼间的相似也只被小孩理解成“气质相似,天生绝配”。

    甘瑅微笑了一下,“嘘,小点声,jiejie听见会害羞的。”

    甘棠正丈量着她与花坛间的距离,隐约觉得自己是错怪了花坛,招球砸的不是花坛,应该是她的脑袋。

    却不想过了一会儿甘瑅拉着她往花坛旁边去了。

    甘瑅往花坛旁边一蹲,学她从前的样子往花坛的方向转过去。

    “原来你以前蹲这儿,是看不见我的。”

    “……”甘棠脸有点发烫,甘瑅怎么知道她以前总蹲这儿?

    甘瑅站起身,指着被花坛里的灌木遮挡的方向。

    “我以前总在那边玩儿,只要望过来就能看见你。从那个角度,只能看见你半个后背和半只羊角辫,我最开始还以为你在跟我躲猫猫。”

    甘瑅不会告诉甘棠,后来她毕业了,再看见有人占了那位置,他都会没来由地生气,觉得是别人抢了她的地盘。

    回想起来,甘瑅觉得自己大概从小就对甘棠带了那么点不同寻常的执着。

    因为那道执着,他一直盯着甘棠,对她也了解得更透彻。她对他只是依赖,那依赖无关X别,无关q1NgyU。

    倘若我变成另一个人,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字,甚至再相见时,音容都将改变,你还肯——把那个位置留给我吗?

    哪怕是这样隐晦委婉的一句,甘瑅都不敢问出口。

    华灯初上,天sE缓慢而不可逆地暗下来。

    甘瑅放开相握的手,站停脚步。

    “姐,我要走了。”

    甘棠没当一回事,随口道,“啊?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

    甘瑅沉沉说出两个字,那是位于一千四百公里以外的一个省会城市。

    甘棠恍惚了一下,茫然转回身,扣在腕上的草编手环,便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断裂,落下。

    甘瑅走的时候,是周四的傍晚。

    甘棠在上课时收到讯息。

    【姐,晚上六点的火车,你不来送我吗?】

    甘棠被这字里行间漫不经意的残忍割得T无完肤。

    他们最后几天的相处,绝非依依不舍的温存,而是满地狼籍的不堪。

    甘棠像个没法接受现实的小孩,用无理取闹来发泄不满,甘瑅反倒成了隐忍包容的那个,不管她怎么闹都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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