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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陈靖远觉得自己是疯了。

    夜里陈靖远一直想着五姨太的死和今天刘氏的话，他总是想如果是素云他会怎样，杂草在心中疯长，陈靖远实在是睡不着。

    他出了门，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素云的院子，看着素云屋中灯火摇曳，想必是还没睡。本纠结要不要进去的陈靖远突然下定了决心。

    可刚一走进，他就听见素云和一个男人的争吵声，他本想出声问素云有没有事，可一抬眼却发现窗户中倒影出两句交缠的身影。

    陈靖远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他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那扇窗，仿佛要将其看穿。陈靖远踱步到门口，透过门缝，听着屋内传出的欢爱之声。他想要推门闯入，但一想到自己要亲眼目睹素云雌伏在别的男人身下他的心就痛的厉害。

    陈庭！

    陈靖远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仔细听着屋内的声音，原来那个男人是自己一直视为榜样的小叔。

    瞬间他内心被愤怒、嫉妒还有痛苦溢满，就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在心中澎湃。陈靖远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都宣泄出来。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心心念念，曾在心底无数次描绘过的素云竟然会委身于陈庭。

    凭什么？原本陈靖远还可以用素云不愿他们之间的不论关系，对自己洗脑，可如今......

    陈靖远真的很想问素云为什么可以是陈庭，不能是自己。

    陈靖远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的关上，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不堪都隔绝在门外。躺在床上，他脑中不断浮现素云和陈庭欢爱的模样，一幕幕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不断的啃噬着他的理智与灵魂。

    此后的一段时间，陈靖远常常彻夜难眠，眼中原本的光彩也逐渐暗淡，取而代之的死一直近乎疯狂的执念。他满脑子都是那夜的事，无心向学，先生在耳边的教诲也如风一般飘过。往昔那温文尔雅的少年，如今只留下一个被嫉妒和痛苦笼罩的躯壳。

    同窗的好友也发现这些日的陈靖远似乎变了一个人，他道：“靖远怎么了？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陈靖远缓过神道：“没什么，就是心里烦的厉害。”

    “怎么？喜欢的姑娘拒绝你了？”

    陈靖远被他的话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那人笑道：“害！我猜的，我见你每天都皱个眉头，心不在焉的，估计就是这么个情况。”他拍了拍陈靖远肩膀宽慰道：“你也别伤心，等下我叫上朋友咱们去喝几杯！”

    “喝酒？不行不行......”陈靖远拒绝道。

    “你看你，堂堂陈家大少爷不敢喝酒，怪不得人家姑娘不喜欢你。”

    陈靖远没说话，可心里不是个滋味，或许素云不喜欢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太循规蹈矩了。思索片刻陈靖远还是答应了好友的邀请。

    陈靖远是傍晚被人抬回陈府的，陈靖远搂着好友不肯撒手，嘴里还胡乱嘟囔着。

    家仆扶着陈靖远，可陈靖远却不原，醉醺醺道：“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少爷你醉了！”家仆无可奈何道。

    陈靖远道：“我没醉。”说罢就要推开家仆。

    家仆抬头看见匆匆赶来的大太太，心中顿觉救兵来了：“大太太，你看这......”

    刘氏那手绢遮了遮鼻子：“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一点样子都没有。”

    陈靖远道刘氏的声音直接就推开家仆，想刘氏倒去：“娘......我没喝多......”

    刘氏瞪了陈靖远一眼，说：“行行，你没喝多！”话毕刘氏示意家仆把陈靖远送会房。

    刘氏和陈靖远一前一后进得屋，家仆把陈靖远送到床上后，刘氏就屏退的下人。她看着床上如一摊烂泥的陈靖远心中有纵一百个不乐意这会消得差不多了。她向来心疼这个儿子，虽然平时对他严厉了些，但如今看他醉成这样，心里总之不是个滋味。

    刘氏替陈靖远掖了掖被角，自己则是坐在床边盯他。

    刘氏每每看着陈靖远的睡颜，都让她想起那个女人——陈靖远的亲娘。

    陈靖远的亲生母亲起实是陈府的二姨太，这是一个除了陈维和刘氏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刘氏早年是出了名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可偏偏那时陈维仗着自己生意有了点起色，故意向她示威，纳了房二姨太。

    那会陈府上下就这两房，二姨太仗着自己得宠，和刘氏也斗的厉害，好巧不巧的俩人还前后怀了孕。

    刘氏强势，而二姨太却小鸟依人，陈维本身对刘氏就谈不上喜欢，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借刘氏娘家的势力，又因为她的原因让自己在京城里有了个惧内的名声。

    自二姨太怀孕之后陈维是更加的宠爱，刘氏虽为正妻，但怀孕时陈维也没来看上两眼。刘氏也不是没闹过，可眼看着自己娘家日渐衰弱而陈维的生意却越做也大，心中纵有千般个不满也都咽下了。这样的平衡一直维持到刘氏生产。

    刘氏生下来的是一个死掉的男婴，那孩子生下来就是断了气的，小脸是黑紫色的。也是因为这次生产落下了病根，刘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后来经调查，是二姨太派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就是为了毒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刘氏为了给孩子报仇，在二姨太生产时做了手脚，害死了二姨太。

    刘氏刚刚为自己大仇得报庆幸时，却无意偷听到了真正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陈维的借刀杀人，用二姨太的手平衡刘氏的势力，然后再去掉二姨太留下一个没有刘氏血脉的孩子。

    一时间对二姨太的愧疚和对陈维的恨意一同涌上心头，她看着怀里的陈靖远，心中却酸涩的厉害。

    也是那时起刘氏开始信佛，她偷偷替二姨太立了排位，待陈靖远比亲儿子还亲，她对陈靖远的用心良苦，等等一切都一切都是在为过去的自己赎罪。

    刘氏听见陈靖远的一声呢喃，瞬间抬头，她起身慢慢靠近，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她被陈靖远的呢喃，吓得一怔。

    原来陈靖远心里压根就不是谁家姑娘，而是他爹的六姨太。

    第七章

    五姨太去世的消息在陈府尚未完全平息，陈维便把在外养了多日的七姨太迎进了家门。这位七姨太的身份尚不明朗，但进府时陈维竟要求府中的女眷到廊下迎接。

    素云来到廊下时，只见三姨太和四姨太正在等候，这种让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