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弱者与被治癒者 (第5/5页)

，终於敲下几个字，语气不冷不热──刚好答应对方的邀约。发送的那瞬间，他盯着萤幕愣了片刻，像是想把自己的犹豫和不安都隐藏起来，接着才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重新躺回床上。

    外头的风声呼啸，掀动了半掩的窗帘。他侧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心中却怎麽也平静不下来。

    白子燕悠悠的睡到快中午才爬起床，今天和黎雅璇以及颜纸昕都没有约，他心里其实松了口气──少了谁的注视，他就能自在点。

    不过今天他还是和其他「b较不熟的朋友」约了出门，不是多亲近的那种，不过能够在这样的夜晚聚集在一起，距离什麽的就会被自然模糊掉。

    他坐在化妆镜前，耐心的给自己上了妆、吹好了头发。确认好手机、钱包、钥匙和菸以及一些随身物品都有放进包包里，才安心的走出家门。

    还未亮起的街灯下的风里有冬天刚刚浮现的凉意，白子燕穿了件较为宽松，却仍旧破破烂烂的地雷系毛衣。

    西门町的傍晚总是有一种喧嚣与cHa0Sh混杂的气味。街道上挤满了游客与学生，霓虹灯在透明的塑胶雨棚上映照出不规则的颜sE，带点油腻的烧烤味与黏腻的珍N香混在一起，惹的白子燕只想快点穿过人群。

    白子燕混进西门商圈後，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萤幕亮着，讯息框里是一个男X朋友传来的字句：「我们先到楼下的摊位等你，别又迟到了。」

    他皱了皱眉，随意地回了个「快了。」的贴图，就将手机塞回口袋里。身边的人不是黎雅璇也不是颜纸昕，让他莫名的感到有些寂寞，但又有些松快，像是能在一个不需要顾及谁目光的夜里随心所yu。

    他点起一根菸，吞吐着白雾漫步在街道上。路边随处可见霓虹和人影交错的景象。嘈杂的音乐从街角飘出，和路上街头艺人的歌声混杂在一起。

    「白子燕──白子燕！」他撇头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抬头看见那群人，三男一nV，围在路边的小桌前。摊位的烟味混合着食物的香气，g勒出一种特殊的「深夜味。」

    白子燕不知道nV生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她阿璃，挑染过的粉黑sE长发绑着双马尾，浏海整齐服贴，嘴角叼着一根菸。她总是半笑不笑的样子，看似冷淡却总是对大家很贴心。

    「来啦？你动作也太慢了吧，我们都吃一半了。」阿璃抬起下巴，语气半挑衅半熟稔。

    「路上人多。」白子燕只是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坐进几人特意留下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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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是几盘刚开始吃的热炒，几个人正大口喝着啤酒，一个人滑着手机、一个人低头正点着菸。

    「cH0U菸吗？」阿璃注意到白子燕将cH0U完的菸头丢掉，递过一包凉菸。

    「谢谢。」他接过菸盒，又cH0U出一支到嘴边点燃。

    他们边吃边闹，话题乱七八糟的飘来飘去，但绕来绕去都离不开谁和谁又爆出新的大瓜，谁又Si了，谁又劈腿了谁。

    白子燕夹了一块J丁，慢慢咀嚼着，耳边充斥着那种「无所谓但热烈」的氛围。

    酒JiNg下肚，气氛更加松散。

    几人吃饱後在西门町的路上走着，晃到附近的公园又坐着cH0U起菸。白子燕率先坐到长椅上翘着脚，闭上眼x1了一口香菸，抬头缓缓将菸吐出。

    阿璃跨坐在椅子上，点起打火机，火光短暂照亮她的脸。她在白子燕睁开眼的瞬间凑到对方的眼前，吐出第一口菸，笑着说：「欸，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像电影画面？」

    「你少装文青了啦，」其中一个男生笑着说，「等一下就有人来赶我们。」

    「赶就赶啊，不然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客厅？」阿璃挑眉，菸灰一抖，落在地上，和其他无数菸蒂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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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燕没说话，只是跟着又cH0U了一口菸。烟雾在空气里混合着寒风中的冷空气和阿璃的发香，竟意外的和谐。

    他们cH0U着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人用手机放起了当下日本地雷系圈流行的歌。路人经过时，有人好奇的多看几眼，有的人直接无视。

    白子燕静静听着，偶尔被阿璃拉进话题里。她笑声爽朗，菸在指间燃烧得快，她有种天然的魔力，让这群人不自觉地围绕着她转。

    「呐，库亚，你平常不是很常和小Ai待在一起吗？怎麽今天会来跟我们？」阿璃侧头看他，声音被这脱缰的夜风吹得有些散。

    「我也不是非得天天和她待在一起吧？」他淡淡地回答。

    看来消息真的走的很快，白子燕并没有和身边任何人说类似的话，但地雷系的圈子就是这麽小。不论是发生了在小的事情都会很快就被知道。

    「所以才赏脸来陪我们罗？哼。」她又吐了口烟雾，眼里却带着一丝笑意。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从口袋掏出药盒，倒出五颗药丸，平均的分给了在场的人。连问也没有问，白子燕无条件的将药丸扔进口中吞下。

    「啊──这个猛。」她的闭上眼，头像失去支撑般瞬间垂下，离身边的白子燕就只差一点点，「来了，来了……」

    「啊哈──」其他三个男生也悉数将药丸吞下，过没多久其中一个人已经靠着路灯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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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飘飘的，好像梦。」

    他们沿着徒步区乱走，其中一个地雷男提议去夹娃娃，另一个则想喝手摇饮。这群人就像是漂泊的云，不断游移，却始终黏在一起。白子燕走在其中，感觉自己既像局外人，却又完全属於这个夜晚。

    有人带头在便利店门口坐下来，几瓶啤酒摆开，他们又坐下继续喝酒。阿璃坐在她旁边，鞋尖随意踢着地面，脸颊被酒JiNg醺的微红。

    「你啊，」她突然凑近了一点，语气向开玩笑又像探问，「会不会觉得这种日子很空虚？」

    「什麽意思？」他撇过头，没有急於回答。

    「就像是，你好像真的有在做什麽，回过神来却又什麽都没做。」她耸了耸肩说。

    白子燕思考了一下，手里的菸只剩下最後一节。他看着对方迷离的眼神，只是笑了一下，接着把菸头按熄。

    空虚吗？或许吧。

    但至少，这一刻有菸、有酒、有笑声、有还能撑着上算是朋友的人群──已经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