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是坏人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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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总之就是和好了。」

    黎雅璇将和好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白子燕，而他则是一直安静的听着对方直到把最後一句话说完。

    「──然後他说完我们本来就没吵架嘛後，还对我笑了哦！」黎雅璇将口鼻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一点眼睛盯着手机的画面看。

    「那就太好了。」白子燕在电话那头轻松了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这样你就不会再皱着一张脸跟我诉苦了。」

    「我才没有……」黎雅璇嘟着嘴，把手机抱在怀里，语气却轻松了许多，「就只是觉得，内心减少了很大一部分重担。」

    「那就好。」白子燕的声音低下来，像是随着窗外的夜sE一同柔软下来。云层逐渐密集，昏暗的房间内，黎雅璇在被窝内缩成一团。

    夜sE逐渐显现，窗外的天空泛着深蓝，路灯在远方一盏盏点亮。

    夜深一点，他们的对话逐渐失去目的，也没有急迫的情绪。只是随意谈着吃过的餐厅、看过的影集，甚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最後，从白子燕手机传出的声音逐渐减弱，直到只剩黎雅璇清晰、柔和的呼x1声。

    白子燕没有再开口，像是默认了什麽。电话里安静下来，只剩两人未挂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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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的深呼x1，吐气，接着把电话调成闭麦模式，眼神空洞的看着房间的天花板。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麽情绪，却空白的可怕。

    在尘星消散之前，被世界深深伤害了的我们。

    Ai上名为人类的异种，是我们无法理解的错。

    看似拥挤的人生，回响空荡的心声。

    可深知不会再有人理解的我啊。

    自晨星消散之前，被啃食的r0U身。

    等不到还会Ai着我们的某人。

    电脑拨放着他的歌声，低沉而幽暗。旋律像针刺般，次进了他的x口，每个歌词都隐藏着他内心中的恐慌与孤寂。

    他紧握着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却没有打开通话键，也没有去看萤幕。呼x1忽快忽慢，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崩溃，却又明白这只是徒劳。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却只能任凭它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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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软弱，他告诉自己。

    可内心却有个如幽灵般的声音不断的在他的思绪里碎念，无论如何都无法驱散。

    我还是被过往的时光牵束着吗？

    我还是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失去，和不属於我的快乐吗？

    他拼命的爬起身，像是为了延续生命般挣扎着，将药物送进嘴里。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他看着手边用药盒装着的粉sE药丸，内心剧烈的挣扎着。

    她看到的话，肯定又会指责我吧。

    「白子燕，最好不要再给我看到那东西哦。」她稚nEnG的声音曾经也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但他现在永远也听不到了。

    他仰头将药吞下，又灌了几口矿泉水。随後将电吉他接上耳机，豪不犹豫的按下电脑的拨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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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接触到琴弦的瞬间，内心所积压的情绪如黑cHa0般倾泻而出，最初是低沉的和弦，然後是尖锐的高音。

    房间内仅剩的微弱电脑光线映照着他泛白的手指与紧锁的眉头，汗水从额头滑落。他急促的呼x1着，每一次x1气都像是在拼命的在悬崖边缘拉扯。

    直到旋律开始变的凌乱，他无力在按下吉他的弦，飘荡的音符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白子燕紧咬的牙齿松开，手臂也无力的垂下，琴弦还在微微的震动。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些本该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白子燕。」

    「白子燕。」一声声呼唤，越靠越近，b想像中还要清晰。

    「白子燕，你又见到我们了，代表你又吃那个药了吧。」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的语气和身材相反的十分柔和，语气里满是对白子燕的担忧。

    「真是的，你又这麽乱来。」一个看不清面容的nV子说着嫌弃的话，语气却出奇的温柔，「明明让你照顾好自己了吧……」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白子燕知道那是自己的前nV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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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跳轨自杀的。

    「白子燕。」、「白子燕，别再来了。」、「白子燕，你还好吗？」

    沉溺於越来越多的呼唤，他没有回答，只是红了眼眶。

    白子燕的躺在房间正中间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寂，他的眼睛半睁着，从椅子上跌落的身T以怪异的形状蜷缩在地板上。

    「我要找程依──」白子燕虚弱的声音中断那未停歇的招唤。

    「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一个语带怒气的娇嗔嗓音，就像铁砂冲向磁铁那样扑进白子燕怀中，但随後而到的巴掌紧接着他落在白子燕脸上。

    「我好想你。」巴掌之後，程依停顿了几秒，毫无徵兆的放声大哭。

    就算只是在白子燕的记忆里，她也还是个小nV孩。

    「对不起──我做的一切都很糟，我做不到任何事，我──」白子燕语带哽咽，双臂轻轻落在对方小而窄的肩膀上，感受从层层记忆中穿透而来的温度。

    她的声音像一阵袭人的浪，掉进了白子燕的心湖。於是湖心抛出万千涟漪，如同千万条绳子要将这阵浪紧锁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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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细nEnG的声音说出成熟的话语，安慰着白子燕。

    「我最大的愿望，一直都是你能幸福快乐。做不到也不是你的错，我绝对不可能因此责怪你。」

    程依的拥抱坚定又深沉，彷佛是为了将白子燕的痛苦x1进自己的x膛里。

    白子燕的泪水滴落在肩上，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guntang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每一滴都带着无法言说的渴望，像是在呼喊程依的名字，想把她从过去拉回现在。

    「我Ai你，但你该回去了。」程依顺着白子燕的发丝，轻柔的抚m0着对方的头顶。

    白子燕在她的怀里僵了一瞬，像是想抓住最後一丝存在感般。但要是还是这麽任X，程依还会生气的吧。

    他轻轻点了点头，当他意识到怀中和身边真的只剩下空气，x口像被重锤狠狠击中般的窒息。

    我会继续走下去的吧。

    急诊室内，冰冷的白sE仪器宣示着白子燕的心跳逐渐恢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