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焙 (第1/1页)

    其实同学们一直有关心林昭家的情况，很希望能和林昭聊聊，但林昭总是报喜不报忧，大事讲小，小事当趣事。

    咖啡厅夥伴之一的刘泽雁，总能看透林昭每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她也愿意陪着林昭装傻，只要林昭能暂时忘掉烦恼，她就能一直傻傻笑笑打打闹闹，彷佛一切都不要紧，即使是突然在通讯软T里弹出的讯息，她也能敏锐察觉到当下林昭的异样，能猜中他是喝醉、是受委屈、是在崩溃。

    刘泽雁看得明白，而另一个咖啡厅夥伴章周，虽不是很能明晓林昭心事，但至少会读空气，看得懂两个人互相陪伴，看得懂刘泽雁会照顾人，所以总是说不好意思让小雁子多承担多照顾阿昭了。

    在林昭以咖啡厅为家的日子里，章周彷佛咖啡厅里的设备一样的存在，只为营业而动，打烊了就消失，不打扰林昭，也无须和刘泽雁多做交代，早培养出了多年默契。

    至於刘泽雁，尽管林昭被看见了住在咖啡厅的事实，也没有关系，因为林昭知道，刘泽雁的目光宛若月光，无差别地撒在所有人身上，没有颜sE，没有情绪，看见只是看见，没有什麽需要慌乱的，反而感到安心，那目光很温柔。

    哪怕几乎已经完全住在咖啡厅了，林昭每天都会去家外面望一望、晃一晃，听一听邻居有没有谈论到母亲，看看家附近的动静。

    林昭生日那天，刘泽雁和章周都知道他不过生日，但总觉得还是要做点什麽，就提前把所有收店事宜都完成了，还买了晚餐一起吃过，才各自道了晚安归家，而林昭又偷偷回家探看。

    这回，他看到许多民众站在公寓一楼，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在谈论着什麽，还有警车、救护车在一旁，对讲机的声音来来往往，现场的空气很凝滞，林昭带着怀疑走上前，才上前，就被一群婆婆mama拦住。

    「小林，别去别去，等等再一起上车就好了。」

    林昭听着她们的话一愣，脑子嗡嗡的，一时间不明白什麽意思，或根本不想明白。

    林昭开始审视四周，他看见喷溅的血Ye，散落的杯盘、凳子和……笔记本，是他的笔记本……而那些物什……也是他们家的啊……

    他慌了，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世界充满嗡鸣，直到把母亲送入停屍间，自己单独离去，踏上久违的回家的楼道上，他忽然双脚一软，摔下近半层楼高的阶梯，却麻木呆滞，面无表情，空落落的，只是坐着。

    凌晨三点多的楼道，空荡荡凉飕飕的，电闸和cH0U水马达的变频声或转动声都变得响亮，林昭打了个哆嗦，恍惚梦醒，才从楼梯爬起，手脚并用的爬回家中，跪在客厅的地板上，望着狼藉的家中，心越来越痛，窒息感逐渐淹没他，他摀住x口，想大口喘气却不能，喘气声化作痛苦的呜咽，若有似无的挣扎SHeNY1N，x1不到气和越来越沉重的心痛，他像是一点一点被泥沼吞噬般，黑暗、Y冷而绝望。

    在失去意识前，他的视线被泪水染得朦胧，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昏睡了多久，他再次醒来时，在医院，旁边……章周倚着窗台在滑平板。

    只是一个日常的画面而已，仅此而已，可是林昭泪腺溃堤，拉起被子努力不哭出声。

    章周余光瞥见动静，y是装作没看到，有点生疏地表演着视若无睹的境界，继续滑动平板，整理网路订单。

    两个大男人一个不愿说不愿交流，一个勉强自己埋头苦g，气氛尴尬到要凝结成块，连进门查访的医生和护士都尴尬得直想赶快退出。

    打破这尴尬，还得靠刘泽雁收店来探病。

    周章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和刘泽雁换班走人，好像刚才就一直很自在一样，轻松地和两人说了晚安才走。

    刘泽雁喝着蜂蜜拿铁，一面喂食林昭自己新作的新口味波士顿派，一面期待着林昭的口味反馈，看林昭反应不是很热烈，就又塞一块新口味可丽露，还没怎麽反应，就问要不要配一口咖啡？

    林昭喝了口咖啡，淡淡笑了，嫌弃又宠溺的说刘泽雁口味的咖啡真的太甜了，明天他要无糖不加N义式。

    隔了两天，林昭出院了，他依然住在咖啡厅，而刘泽雁和章周一如往常，三个人开店收店，彷佛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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