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镜像：beroud (第1/3页)

    只有快乐是不够的。

    ──你以为你的力量是剑？你还没写出选择！

    花帆低头望着笔记本，一页一页翻阅自己记录的故事。

    开心的、悲伤的、愤怒的、喜悦的──每一页，都是她在旅途中收下的光芒。

    她总是那麽喜欢别人的人生，也总忍不住想将那些独一无二的故事写下来。

    可是此刻，那些文字却像是在嘲笑她的软弱无力。

    「……我还是太弱了吧。只是被大家牵着走，什麽忙都没有帮上……」

    她低声呢喃，像是对自己，也是对谁轻轻倾诉。

    「我只是……只是旁观着大家的冒险，把那些故事写下来，就以为自己也参与其中了。可是……这样真的，够吗？」

    风吹过笔页，字迹仍在，可她忽然觉得──那些快乐与情感，就像是借来的。

    「那些欢笑，那些感动……如果都是我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是不是，我所做的一切，到头来，全都是……无意义的？」

    「你说什麽啊，花帆大人！」

    爆炸似的声音在耳边炸开，Y子的语气罕见地激动。

    眨眨眼，花帆看到Y子已经站起身，狠狠地瞪着她。

    气呼呼地拱起肩膀，语气也不再是平常那种柔和敬语，像是在纠正什麽了不得的大错。

    「……我又说出口了吗？」

    挠了挠头，花帆咧嘴。

    「不要用装傻带过……花帆大人，这不是你会说的话啊！」Y子跺了跺脚，「你这样只想着变强的样子，根本不像原本的你！」

    低下头，花帆避开她的视线，「可是我现在什麽都做不到啊……」

    「花帆大人做了很多的事啊！你一直在记录大家的心、理解大家的梦想──」

    Y子咬了咬唇，视线下移，手指不自觉地抚m0起自己脖子上的那条藏青sE围巾。

    ──让NN围在你脖子上守护你，那好像……也不错对吧？

    当初离开家门的时候，是花帆伸手，那句笑着的「一起走吧！」给了她勇气。

    可如今的她，却再也看不到花帆的笑容。

    「只想变强、没有笑容的花帆大人──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Y子语气一震，眼眶微红，「不、不像我尊敬的那个花帆大人！」

    花帆怔住。

    x口像是被什麽小小的东西攥住了。

    「我不明白啊、Y子ちゃん……」她低声说，眼角泛起泪光，「真正的我，应该是什麽样子……我不明白啊！」

    就在她们吵得正激烈的时候，底下闷闷地传来声音。

    「呃……不好意思……可以让瑠璃……起来吗……？」

    花帆与Y子低头──才发现她们整叠笔记、外加一份全员战术分析图，全都摊开在瑠璃箱的盖子上。

    瑠璃乃塞在箱子里，怕把头上的笔记掀翻，整个人活活被封印起来。

    「瑠璃乃ちゃん！？」「瑠璃乃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花帆慌张地把笔记本cH0U走，Y子也赶紧拯救瑠璃乃把人从箱子里面拖出来。

    「……没关系……箱子里面太大了，我找资料找太久。」

    刚刚正要拿笔记时，结果整包笔记被盖到头上，只能默默缩在角落等待救援。

    瑠璃乃一脸宽容，慢慢坐起来，头发上贴着一张战术便利贴，上头写着──

    Zone?宇宙推力场运作原理：慈全场爆推→姬芽推慈推瑠璃→瑠璃乃支持姬芽与慈→又让慈更炸、更被推，形成我推三角关系理论。代表每一个人都不是孤立的，而是彼此推来推去、支持支持再支持，无限循环的喜Ai构造式。

    她默默地把贴纸撕下来夹进笔记本塞回去箱子里，看了眼两人，又看了看笔记本，柔声说：「……吵架也好，哭也好……只要是你们愿意说出来的话，那就不会白费。」

    然後，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箱盖，m0了m0那些贴纸与涂鸦，说一件很小、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当初花帆ちゃん跟沙耶香ちゃん给我做这个箱子的时候，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意义呀。

    只是因为──瑠璃我会害怕、会冷，想要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

    她抬头望着两人，眼神像窗边午後的光。

    「所以现在不需要想清楚意义也没关系哦。就像那时候的我一样，花帆ちゃん也是──只要愿意记下来，那就是存在过的证明……瑠璃思，故瑠璃在。」

    她微笑着，双手捧起那本被折得皱皱的《Ai的避难所》，轻轻还给花帆。

    「花帆ちゃん你知道这本书叫什麽吗？」

    「呼唉，不是《世界树之书》吗？」

    「唉，这是《花帆大人使用说明书》吧！？」

    花帆歪了歪头，Y子震惊瞪大眼，你看我、我看你的。

    「你知道吗？花帆ちゃん。这本书对你来说是《世界树之书》，但在我眼中，它一直叫作──《Ai的避难所》。因为你记下的每一段故事，都是对我们的Ai，也是让我们继续选择的力量。」

    花帆怔怔接过那本熟悉的笔记本。

    ──那是她亲手书写的，是她的笔记、她的世界。

    但在瑠璃乃眼中，是Ai的避难所；在Y子眼中，是花帆大人使用说明书……嘿嘿好害羞。

    那麽每个人看到的名字都不同，是不是代表──这本书不只是记录，更是连结。

    「记下来吧，花帆ちゃん。因为我们的选择，就是这些一页一页累积起来的。」

    触碰到书的那一瞬间，睁开眼。

    然後，花帆看见了一片万花筒般的梦境空间。

    如同倒映於水面上的星辰，碎光闪烁而现，每一道光芒，都彷佛一朵不同的花──无名的白花、轻飘飘的粉红花、电紫的机械花、赤红的焰花、透亮的冰花、明星的h花、湛蓝的海月花、隐藏自身衬托的绿花、灿h的太yAn花……

    那不是她创造的，而是她看见的。

    这些花，不只属於她，而是来自於大家。她只是……蹲下来，与她们并肩，看着同样的方向、做着同样的梦罢了。

    缀理的花并不是植物，而是齿轮与星星的结晶，自由地飞翔。

    小铃的花是许许多多的线，抛向天际，汇聚的明星在空中指引方向。

    沙耶香的花是一只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