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色的月光_绣骨产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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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骨产房 (第1/1页)

    王翠花撅着沾满旱烟味的厚嘴唇,把止血钳捅进产妇zigong时,窗外的泡桐花正在分泌粘稠汁液。这个机械厂附属医院的妇产科护士长,此刻却被婴儿黏连在腿间的血rou模糊物惊得后退半步--那团紫红色rou体下方,赫然并排垂着yinjing与yinchun,像两株被暴雨打烂的并蒂莲。

    "陈大勇!你家崽子档里带把儿还长花瓣!"她扯着胶东腔朝走廊吼叫,顺手用钳子夹起脐带。金属齿咬合处渗出黑血,在水泥地上积成小洼。走廊尽头传来安全帽砸墙的闷响,混合着柴油发电机轰鸣,震得产房顶灯蛛网簌落灰。

    产妇李红霞在镇痛剂失效的剧痛中抽搐,指甲抠进铁床栏杆的锈痴:"给我看...孩子..."她的哀求被王翠花用纱布团堵回喉咙。这个从山东嫁到东北的女人不会知道,自己冒着车间铅毒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正被护士长拎着脚踝倒吊在污物桶上方一-如同质检员挑剔流水线残次品。

    "整个儿一车床废件儿。"王翠花从白大褂口袋掏出机械厂劳保手套戴上,食指粗暴戳进婴儿尚未闭合的yinchun,"呵,里头还藏着个小rou芽呢!"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工会活动室,陈大勇边搓麻将边吹嘘"这回肯定是个带把儿的"。麻将牌九筒的圆点在她脑中旋转,渐渐变成婴儿畸形生殖器的抽象图案。

    走廊爆发出酒瓶砸裂声。陈大勇踹开产房门的瞬间,泡桐花的腥甜混着烧碱味涌入。这个六级钳工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珠,目光扫过妻子大张的腿间--那里还挂着半截胎盘,像从报废机床上拆下的劣质齿轮。

    "处理了。"他吐三个字,安全帽沿的矿灯在婴儿脸上投下蜂窝状光斑。王翠花会意地拎起胎盘,却故意让脐带垂落在陈大勇翻毛皮鞋上。当男人暴怒地扯过整条脐带时,婴儿左肩不慎蹭过他腰间尚未冷却的焊枪。

    皮rou焦糊味腾起的瞬间,窗外泡桐汁液正好滴在婴儿哭嚎的嘴里。那朵莲花形烫伤从此成为阿灼第一个胎记,比后来任何一道伤疤都更接近生命原初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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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儿被扔进污物桶时,桶底残留的胎粪正滋生青绿色霉斑。陈大勇抓起胎盘走向焚化炉的动作,像极了平日将不合格轴承扔进回收箱的模样。机械厂三号焚化炉此刻吞吐着避孕套与卫生巾,炉口溢出的粉红色烟雾在夕阳下宛如巨型生殖器。

    当胎盘脂肪接触烈焰爆出噼啪声时,一簇火星溅到窗外泡桐树梢。五岁男孩沈昭正被保姆抱着经过,他脖颈上的纯银长命锁突然发烫--二十三年后,这枚长命锁将熔成贯穿阿灼锁骨的纹身针。

    焚化炉铁门关闭的轰鸣中,尚在抽搐的李红霞突然弓身暴起。这个被铆钉与氰化物蚀透肺叶的女人,竟用牙齿撕开自己缝合中的会阴伤口。她的血与羊水在产床下汇成暗红色溪流,顺着地砖裂缝渗进楼下儿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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