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逃离塞瑞斯 (第1/2页)

    那有点像塞瑞斯的声音。

    当芙格尔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眼前场景忽然如烟雾般逸散，化作一片黑暗。芙格尔退了一步，他发觉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他依旧没有回到现实。

    “芙格尔，我们终于可以单独聊一聊了。”书店老板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芙格尔回过身去，书店老板负着手，微笑着看他：“原谅我只能这样和你见面，塞瑞斯盯你盯得太紧了。”

    “……你要做什么？”

    他环绕着芙格尔走动，缓慢的步伐在芙格尔四周划着圈，像套住猎物的绳索逐渐收紧着活动的空间，芙格尔盯着他，紧绷的身体也随之转动。

    对方忽然从视野里消失，芙格尔心中一惊，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又凭空出现扶住他的肩膀，书店老板的声音也在他耳后响起：“你在提防我吗，芙格尔？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我都比塞瑞斯无害许多，可你却对塞瑞斯毫无戒心。”

    芙格尔朝着声源看去，书店老板对他吐出了一口烟雾，带着浅淡的香味，他轻声说：“塞瑞斯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书店老板按住芙格尔的肩膀一扭，让他转过身来。芙格尔看见了一面巨大的全身镜——可镜面上却映不出人的影子，只氤氲着一团迷雾。

    “这面镜子叫真实之镜，可以看见真实的过去、现在、未来……我将会告诉你——你维护的巫师是多么接近恶魔的存在。”

    ……

    香烛燃烧了三分钟后熄灭。

    芙格尔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穿着紫色礼裙，被魔力催长的头发也整齐地披在胸前，这熟悉的画面让芙格尔恍惚了片刻，直到余光中看见那抹黑色的身影，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紧接着升起的是一股寒意。

    他抬起头，书店老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神色如常，对芙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道：“你都看清楚了，现在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好。”芙格尔动了动嘴唇，他以为自己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又说了一遍：“好的。”

    塞瑞斯的目光在芙格尔脸上转了一圈，无端地让芙格尔想起他指甲刮过书页的画面。芙格尔心里一窒，扭头看向窗外。矮小瘦高的建筑挤挤挨挨地贴在一起，像衣服上的补丁，又像巨大的墓碑。诺瓦的夜晚是很深的黑，城市里唯一的光源是巡逻队手里的火把，假如想要躲藏或逃离，晚上绝对是最佳的时机。

    书店老板说道：“……赫洛伊的信我已经送出去了。不过在你们离开之前——塞瑞斯，我有些旧事与你一叙，不知你是否愿意移步二楼？否则我难以保证会不会让芙格尔听到些……不好的东西。”

    芙格尔不敢回头看塞瑞斯的表情。他只听得到塞瑞斯不知是笑了一声还是哼了一声，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有发出声音。随后是椅子的嘎吱声，两道不同的脚步声走过他的身后，然后踩着楼梯离开。

    芙格尔耳边回响起书店老板的话：“二楼有我布置的阵法，起码能困住他三分钟。等我们的门关上，你出门右转直走到第三条巷子进去……我在你身上留下了隐踪术，他不会找到你。”

    当他的耳朵捕捉到咔哒声，芙格尔站起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塞瑞斯听到楼下传来的铃铛声，急促的叮当像慌张的心跳。他侧耳听了一会儿，随后才面向面前的男人，微微抬起下巴。

    “你的小人鱼被我放跑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塞瑞斯笑了：“不是你，是我，荷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荷伊咬紧了后槽牙，他最厌恶的就是塞瑞斯这故作从容、得意忘形的模样。他恨恨道：“自你离开诺瓦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布置这一切了，这几十年，我像吃饭一样一餐不落地咀嚼对你的恨意而活，甚至于梦里，我都比剧团演员更勤奋地彩排着我的复仇戏码。”

    “你的恨意找错了人，荷伊。我说了许多遍，摩兰·霍利是自己找上我的，他说自己生不如死，你帮不了他，所以他来请求我。”

    塞瑞斯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愿意献出灵魂来换得rou体与心灵的解脱，他万般祈求，所以我答应了。我从未引诱他。”

    “你放屁！”

    塞瑞斯走近了几步，半开的窗户投入的月光照亮了他苍白的下半张脸。他抬手捏住荷伊的下巴，冷静地俯视着男人，衬得荷伊的愤怒像是无理取闹。

    “你要我怎么相信他一声不吭地就抛下自己的爱人？他说过他爱我，我是他的希望，他的生命里只有我。我们曾经计划过离开诺瓦，到别的地方生活！”

    荷伊浑身发抖，他的眼眶红到像要滴血，打颤的牙齿磕碰出的声音如潮湿柴火上噼啪闪动的火花，只亮了一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