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临行前的耳语 (第1/1页)

    天空突然落下的大雨彷佛在嘲笑这一切。

    「遗憾吗？在这些发生之後。」

    「他造就了今天的我。愿他在另一头和叶夫人相见。」

    原来狂欢过後的宁静，才是最震耳yu聋的。

    ……

    人在终焉之时，据说能看到人生跑马灯，抑或是一个地方，等待着那人带你离开的地方。而此时大脑产生的γ波，使用仪器撷取波段的最强烈处，再加以破译形成图片，便可以看到他内心深处最宁静，最安祥之地。

    ……

    「里昂，听到请回答。」

    「是，我成功进入了，一切正常。」

    耳边的对讲机响起一阵杂音，不过里昂很感谢它，让他对现实世界还存在一点感知。由於身着厚重的防护服，他几乎无法感知空间内的一切，而且行动变得迟缓许多。

    「1982年9月2日，绿洲计画第13次测试，执行人员代号里昂。本次测试范围从标记点E区至F区，时限内探测环境生成器构建空间时由於熵增导致结果偏向不可定义的随机漏洞并汇报给上级。」

    「请汇报情况。」

    「视界范围内无异常。防护服无破损。牵引绳完善。」

    里昂浏览了一周，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小山丘，目测和里昂齐高。地面上盖满杂草，无数房屋、风车、洒水器不规则的分布，一望无际。房屋皆是赭红sE屋顶，浅hsE外墙的两层楼小屋。天空是浅蓝参杂着灰，几朵看起来不真实的云悬在空中，见不着太yAn，却拥有充足的光线。整个空间好似被笼罩在一台老式电视机里，模糊又不时轻微闪动。

    一切怎会如此令人不安却又如此安祥。

    「哪时候是个头啊......。」里昂喃喃自语道，动身前往上次的标记点。

    可还不到半路，探勘器就因侦测到g扰波段而发出响声。

    「主控室，情况有点不对劲，这里不应该出现漏洞。」他轻拍两下探勘器，想着也许是故障了。

    「我们正在查明原因，请在原地等待指示。」

    「仪器显示两个点......？」

    「这是什麽意思？」他再次环视四周，却察觉不到一点异样。

    「这代表有两个空间......不应该大於一的。」

    「能不能先让我出去？」未知的恐惧b出他一滴滴冷汗，急躁地四处张望。

    「请你先不要紧张，两个点并不......不对，三个？四个？」

    「接收指令，请立即离开空间！重复一......」对讲机断了线，顿时一片Si寂。他试图保持冷静，心脏却更加猛烈地撞击x口。他T1aN舐了乾燥的嘴唇，回头一看，牵引绳和入口却不知所踪，身後只是无边无际的草原。他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发了疯似的狂奔、喊叫，可此时的他只不过是存在於理论上的一块碎片罢了。

    主控室的五位科学家彷佛是见了他们这辈子见过最令人恐惧的怪物，个个面sE苍白，冷汗浸Sh了後背，却不是因为里昂存在於现实世界的证据被完全抹除，而是因为自己引以为傲的成果，今天却跌落神坛。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b消失在虚空中更残酷的惩罚。

    办公室中，灯暗着，电脑萤幕的光格外显眼，微弱的月光从帘子的缝隙中悄悄潜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靠坐在办公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木质手串。同在办公室中的还有一位衣衫不整的教授站在距离门不远处。良久，男子首先划破沉寂，起身走向饮水机，不急不缓地接了杯水，递给教授。後者好像还处於惊吓中，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接过。

    「你相信有神吗？」男子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我......不......不吧。」教授的声音微小而急促，彷佛是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我想也是。身为科学家，将自己的罪过或无法解释的现象推托给宗教，想必是对职业最大的侮辱。」

    「是......是的。」

    「那麽......当你关闭入口，弃他人Si活於不顾的时候，你内心会向神祈祷吗？」

    「我们对待那些人一直都是这样。」教授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想躲避着什麽。

    「其他人知道了吗？」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

    「不，他们认为是意外。但空间数量的突增并不是我所为，目前我们毫无头绪。」

    「绿洲是我们一直以来重点关注的项目，今天的问题若得不到改善，你明白後果的。」珠子相互碰撞的声音在房中回荡。

    「当然......我们会尽快修复。」

    男子抬起头，眼神之锐利甚至凝固了空气。

    「丁教授，我实在佩服你的聪明才智，要是完善了绿洲计画，你必将名留青史。可你心中的神，有朝一日会摧毁你的事业。」

    教授一声不敢吭，只咽了咽口水，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瘫坐在地上。

    「离开吧，辛苦了。」男子为教授开了门，脸上挂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教授出去後带上门，才听到自己的两排牙齿早已打着响。顾不着多想，便快步离开。愈走......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