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2页)

    如果当人醒来时发现自己失去身T的某个器官，那应该要有怎样的情绪才是适切的？

    巧栗盯着已然消失的左小腿处瞧，据说人刚失去手脚时，都会产生幻觉，以为自己四肢健全，甚至也会产生幻痛。伤口处当然会疼痛，虽然医疗兵已经给予她不少吗啡，巧栗还是觉得左膝盖以下的部份很疼。

    她不确定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除了她之外，满屋子都是伤患，痛苦的SHeNY1N此起彼落。这里是野战医院，伤兵都会留在这里接受治疗直到军团决定撤退，那些熬过煎熬的伤兵才会回到城镇上接受更进一步的医治。巧栗记得还有一个多月军团才会撤兵，而这些伤患们有超过一半的人通常撑不到返回家乡。

    巧栗记得自己昏倒前最後的画面：被一只从未出现在教科书上的怪物咬住身T，还有艾伶的尖叫声响觉於耳。然後，她就躺在野战医院了。

    第一次醒来时，她感觉身T彷佛被撕裂了，头又重又沉，声带发不出一丝声响，口乾舌燥地像喉咙被灼伤。巧栗用尽力气才睁开了一只眼，却发现没见到艾伶跟欧文的身影。那时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来是因为截肢的痛楚，二来是她害怕失去最要好的友伴。她很害怕只有自己存活下来，因为艾伶跟欧文原先是待在队伍左侧，他们一定是听到了右侧被攻击，而赶过来救巧栗。可是那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野兽撕碎了她的脚，会不会也攻击了艾伶跟欧文？若真是如此，巧栗不就害Si了最好的朋友？

    巧栗睡睡醒醒多次，屡屡做恶梦，梦中总有个她从未见过的nVX，那nVX指挥一群可怖的生物朝着巧栗袭来。每次巧栗惊醒时，都再度意识到世界上或许只剩下自己独活，所有她珍视的人都离她而去。每每想至此，巧栗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某日，她一觉好眠醒来时，发现欧文正坐在病床边，用笨拙的手切水果，这是军团提供给伤患的补给食物。欧文见到巧栗醒来，他喜出望外地拥抱了她，差点害巧栗断掉几根肋骨。由於艾伶不在，欧文又吞吞吐吐地，巧栗一度以为艾伶因为保护自己而Si去，她又放声大哭，眼泪如断线珍珠般不断从眼眶跌落，直到欧文解释艾伶的去向，巧栗才停止哭泣，反而涌出困惑与满腹好奇。

    欧文知道的也不多，他背着巧栗坐上给伤患的马车後，他们就被运送到野战医院治疗，而艾伶被黑水带走，出了黑森林後两人就不知去向——黑水没有交待自己的下落，这也引发军团将领们的愤怒，因为这次任务Si伤惨重，不少士兵阵亡，从黑森林生还的术士们也寥寥可数。而这些术士们没一个知道自己的领袖去哪，又有什麽打算。

    最重要的是，黑水带走了疑似nV巫传人的nVX。这让军团的上级非常光火，他们也发出逮捕令要找到黑水。

    「以法律来说，黑水确实违法了。」巧栗冷静地跟欧文分析着：「帝国的法律规定，若有见到、遇到疑似nV巫或是nV巫传人的人，必须交其交给国王裁判；若是nV巫或nV巫传人试图逃亡或有意图伤害他人，任何人都可以直接处决她。而黑水却把疑似nV巫或nV巫传人的艾伶带走，还不知去向，这可能会被认为是叛国罪。」

    「等等，你也太快接受这件事了吧！艾伶怎麽可能是nV巫或是nV巫传人？」欧文r0ur0u自己的太yAnx，对於还躺在病床上的巧栗能这麽淡然地接受友人是犯下滔天大罪的nV巫相关人士，他感到十分诧异。

    「帝国建国以来，只出现过一名nV巫传人，而且那还是nV巫们还存在的时候，此後七百多年的时间里，nV巫传人变成了一种神话般的存在。」巧栗没答理欧文的不解，自顾自地说着话。

    「巧栗，我问你喔。」欧文皱起他那双浓眉，「到底nV巫跟nV巫传人有什麽不同？她们跟天生术士又有哪里不同？」

    躺在病床上的少nV缓缓转首，与朋友的视线相交，她轻声道：「以前NN告诉我，传说是这样讲的：只有nV巫或是nV巫传人才能解开黑森林及皇室的诅咒。」

    凝重的空气彷佛在两人之间冻结，他们都难以想像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马会是解除nV巫诅咒的关键人物。

    「那要怎麽解除诅咒？像献祭牲一样把艾伶杀掉？」欧文说完後就摇了头，他明显地无法接受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知道。」少nV淡淡地说着，过了几秒，她又开口：「我是不是会被送去罗德镇？已经变成残障人士的我应该无法再回到军团里。会把我送去最近的城镇，也就是罗德镇上治疗吧？」

    「应该吧，预计过两天後出发，你身T还好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

    「什麽好办？」

    巧栗闪过慧黠眼神，她刻意压低声量说：「罗德镇是帝国最大的医疗中心，同时也拥有一座收藏最多古老书籍的图书馆。NN说过，只要是不懂的事，我们就要把它弄懂！」

    ※※※

    虽然对於法律她不算熟悉的——毕竟三人中最聪明的是巧栗，最勇敢的是欧文，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过艾伶多少都听巧栗碎念过一些知识、常识，包括军法里关於叛逃事宜：她不大确定黑水这样做算不算叛逃，可是，若是自己真是他口中说的nV巫传人，那麽按照法律来说，现在她与黑水趁夜深悄悄离开军营应该算是违反军法了吧？

    黑水解开她的手铐，并给她牵来一匹马，并示意艾伶跟上他，两人趁着没有月光的雨夜悄然离开营地。

    这一切都来得太匆忙，艾伶甚至没有机会跟欧文、巧栗道别。不过话说回来，再见到他们时，到底自己要说些什麽？艾伶对此感到无语。

    今早军团的将军来令，要求黑水把艾伶带回皇g0ng受审。中午时分，乌云就开始密布，然後天空暗了下来，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就只是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雨下得巧，巧到让艾伶怀疑是术士在作怪。可是，术士的能力真的可以控制天气吗？抑或术士只需在军营附近下了场小雨扰乱众人的判断能力？对於术士、对於nV巫，艾伶一知半解，而她推测，帝国中多数人也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