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往昔 (第3/3页)

看他，眼神内一片清澈。

    忽然，苏原羡慕起这只狗。

    多好，有人照顾牠、陪伴牠。

    若有人这麽对自己，他又岂需卡在山G0u里，自生自灭？他的命，还不如这只狗，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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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狗，居然伸出舌头，T1aN了T1aN他脸上的泪水。

    此刻，他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委屈，抱着那狗，放声大哭。

    穆然闻声，从窗外探了探，仍是不打扰苏原，让他哭个够。

    等到夕yAn西下，穆然敲了敲门，推开。

    她问，「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回答，「苏原。」

    苏原打定主意，往後的日子，他就要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之後好长一段日子，苏原的恶梦少了，有穆然的照顾，狗的陪伴，笑容多了。

    稍微复原後，苏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麽白吃白住。

    他试着笨手笨脚的抓山J，生火弄得满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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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烤了一只J，r0U如嚼蜡，穆然没碰，护倒是吃得很高兴。

    苏原又发现，穆然不喜欢说话。

    他拿了穆然常看的书，翻开书的第一页，看见穆然的名字。

    他不识字，用树枝在地上临摹，歪歪斜斜写着「穆然」两个字。

    穆然问他，「想学吗？」

    他点点头，最先学会的，是穆然的名字。

    护也喜欢苏原。

    苏原带牠走遍山头，给牠东西吃，陪牠玩。

    苏原问穆然：「姊姊，护姓什麽？跟你姓穆吗？」

    穆然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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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原也习惯穆然不太搭理他，迳自将护冠上自己的姓，那从今天起，你就叫做苏护。

    「姊姊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姊姊，让我留在这里好吗？」

    苏原不停的问着。

    穆然面无表情，心里却彷佛被掷了颗小碎石，不明显，细小的晕开。

    这样的碎石，不知道被掷了几颗。

    不同时、不同地，不停的叩问，不停的敲打。

    春去秋来，苏原还在。

    「姊姊，我们永远都不要离开这里，好吗？」苏原问道。

    穆然坐在石头上看书，没说好，也未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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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然想，这山里，若容纳得下两个被世间遗忘之人，好像也可以。

    那短暂却最美好的时光。

    「穆姊姊，你看我。」苏原替穆然搭好那秋千，在树下荡得老高。

    再高一点，就要飞出去似的。

    苏护围着那棵树打绕，时而停下来，挨着穆然的腿。

    穆然r0u了r0u苏护的狗头，苏护顺势就躺下来，穆然又搔搔牠的背。

    苏原跳下秋千，蹲到穆然身旁，学着苏护说道：「我也要。」

    穆然的目光没有离开那本书，本来搔着狗背的手，也去m0m0苏原的头发。

    苏原抬起头，看着穆然恬静的神情和余晖下的长发，忽然脱口而出：「穆姊姊，你真美。」

    傍晚的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辈子那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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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可以像是一辈子那麽长的事，忽然被中断了。

    就在那之後，不过区区几个秋冬，人事已非。

    另一个冬夜。

    苏原捡完柴火，天sE已黑，他想在山上烧点柴火，先度过一夜。

    穆然静养着，苏原让苏护陪着，没有带出门。

    苏原曾想，若那日如果带上苏护，就什麽事都没有了，吗？

    他也不太确定。

    但往事无若，尘埃落定，无法更改。

    站在苏护的床头，那黑衣人，森然笑着。

    穆澄这里，完全失去意志，不停的狂吼着。

    莳未暗暗叫惨，绿瞳缩成一根针，目光尖锐如电。。

    瞧那些动物的Si屍朝她们而来，她连忙抓紧了穆澄，将她护在身後。

    但那些Si物前仆後继而来，眼神茫然，是活屍。

    莳未一手抓着穆澄，还得一手劈开从侧面而来的动物僵屍。

    砍也砍不完，她使出苏擎那招剑轮，先砍一圈，退上树，稍稍歇歇。

    一头及腰的黑长发已散乱，重新用红缎带系好，

    耳边垂落些散发，随意的抿到耳後。

    手上的长刀沾满了W血，横咬在嘴里的短刀，也不断的滴下动物的血，

    脸上也喷溅到一些，看起来十分骇人。

    她抓住穆澄，取出手巾，将已经失去理智的穆澄迷晕，一把扛在肩上，轻巧的跳在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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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杀戮，莳未杀得双眼血红，没有一丝疲倦，只是惊骇万分。

    尽管她脸上看不出什麽情绪，握住双刀的两只手，指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身後屍堆如山，散发出新鲜的血腥味。

    忽然，她想起什麽，对了，往怀里取出煤油灌，点火。

    抛出。

    瞬间，眼前一片火海，莳未扛着穆澄，转身逃走。

    原本的腥味沾染上一层焦味。

    那个味道，让她想起当年，和穆澄在厨房研究的糕点。

    穆澄笑嘻嘻地站在灶前，用力挥手，说，莳未快来，快来，你尝尝。

    好像少了点什麽，穆澄在厨房里面翻出砂糖，铺在糕点上，手指一点，砂糖散出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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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澄那些奇怪的小把戏，让树开花，让炭生火，莳未小时候也觉得稀奇。

    越大才知道，这些能力与众不同，跟她的绿瞳，哥哥的白发一样，都必须藏起来。

    她拉住穆澄的手，示意她。

    穆澄噘了嘴，现在没有人，不要紧。然後又笑了起来。

    总是这样，穆澄天生一对笑眼，不管发生什麽事，她说起来就彷佛变得和煦，

    做起来也像是都轻易。

    窗外夕yAn已半落，她身後的天空，深橙接近到了血红。

    穆澄的短发和衣角，在光线中飘着，神采奕奕，又十分飒爽。

    回想至此，现在的身後，也是火光一片。

    莳未的绿sE的瞳孔，渐渐幽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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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摇头，无法再想下去。

    苏擎专注的追着那脚步。

    忽然听到远处震天嘎响，接着看见光芒四S，随後火光冲天。

    心有不祥，立马朝那方向冲去。

    果然遇到了莳未，背着穆澄，自一片火海中，冲了出来。

    他想都没想，连忙上前，接下穆澄。

    两人心照不宣，专注冲回山神庙，解下马匹，策马，速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