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光》如愿以偿（九） (第15/18页)

将这两人当作小孩子，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说进藤……」

    进藤光回过头来，不等他说完，便理直气壮道：「你在网路上跟谁下棋，关……关我什麽事啊？凭什麽说我是什麽fujiwara啊？你有什麽根据吗？」

    5

    门脇听他巧言强辩，脸sE又这麽忌惮，只觉得滑稽好笑，指着棋盘道：「我的根据就是这个。昨天跟我下棋的那个fujiwara，跟这盘棋的棋风一模一样啊！」

    佐为挑了挑眉，心想：原来昨天跟我下棋的人是他，他今天遇上阿光，就想起了当时我跟他的这盘棋……

    「你这根据太薄弱了！……而且我也不是fujiwara！」

    「那十五年前那麽强的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门脇从来没有这麽纠结这件事，也不曾b迫过他解释当年那盘棋的不合理之处，谁知门脇昨天在网路上跟佐为下了那一盘，便即想起了当年的事来；进藤光跟他相处总是一派轻松，今天被他这样蛮缠，当真手忙脚乱：「我……那当时是……！」

    佐为看进藤光这麽狼狈，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今时阿光的种种困局，全始於当年自己的任X，他重得R0UT，又能再下棋了，已经旁无所求，如果活在这世界上要面对什麽难题，那也该是由他来面对，怎麽可以让阿光这样？佐为乾脆地挺身承认道：「我即是你说的fujiwara，昨天和你在网路上下棋的人也是我，你别再b阿光了！」

    进藤光呆若木J地看着佐为，门脇则是如雷轰顶，不可置信：「……你说什麽？」

    佐为知道自己这一面之词，终难采信於人，连忙拉开了旁边的座椅坐下，直接排出了昨天跟门脇所下的网路围棋，一边排一边说道：「阿光，我已经回来了，承认是网路棋士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当职业棋士，只是在网路上下棋而已，有甚麽不能的？我不要你再为我烦恼，也不要你再为我说谎……有甚麽难关，都冲着我来就是……」

    他说着只有两人听得懂的话，门脇只觉得邪门，但看佐为完整地排出了这局棋谱，可见这人就是fujiwara，确凿无疑，他越看越信，越信就越怕，想到昨日惨败，脸sE青白一阵，佐为敲下了最後一棋，还怕他不信，急道：「你昨天就是在这一手认输的！你如果仍是不相信，我们就再继续下……」

    进藤光苦笑道：「我说佐为！」

    5

    佐为拉着进藤光的手，道：「阿光，凡有人问起fujiwara，你就说是我就好了！难道棋艺好的人，非要走上职业的道路麽？我……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唉唷！不好啦！」他不知道看见了什麽，急得按桌站起。

    进藤光和门脇见他搭起包子脸惊叫，都不禁大大地愣了一下，往佐为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名老人踮着脚尖，正偷偷m0m0地yu走出弈棋间，佐为连忙大步跟上，还不住地歉然道：「对不起，是我拖太久了，您……您别走啊……」

    「妈呀！有鬼啊！」

    那老人从没想过一个默默无名的年轻人能有这种超绝的棋艺，真如白日撞鬼，见佐为追了上来，吓得魂飞天外，哪里理会他？加速逃逸。

    佐为看这付钱才得来的「棋友」逃之夭夭，真是心痛又难堪，搭着包子脸折了回来，对着进藤光指着大门大哭抱怨：「阿光你看！川崎也好，这个老先生也好，都当人家是鬼一样……！除了网路，哪里有陌生人愿意好好跟人家下棋嘛……！呜呜！」

    其实他在网路上也会遇到棋力不怎样的人，对方一看毫无胜算，都直接投了或没礼貌地关闭视窗，倒不必真的「逃之夭夭」，但行径跟这老人却是无异，只是他隐身在网路里，哪里看得出对方怕得不想跟他下的样子？

    「……这里都是业余的老伯伯，你好歹下指导棋吧……肯定是你下狠棋，把人吓跑的。」

    「我……我……可是……」佐为两只袖子掩住脸，cH0U噎着解释不出话来。网路上有各式各样的棋手，棋力落差极大，虽然高手甚少，但要想不留败绩，从一开始就不能掉以轻心，佐为玩网路围棋的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对陌生人全力以赴，待得发现对方棋力普通，要想收势，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投了，另一半也只剩垂Si挣扎的份儿。

    门脇看这强得离谱的「fujiwara」委屈地哭个不休，进藤光上去抱着安慰才好了一些，不禁又奇怪又羞惭：我竟然……输给一个这麽像婴儿的年轻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唉唷，回家哭吧！难看Si了啦！」

    60页

    「呜呜……呜呜……我的棋友……我的棋友跑了……」

    「我来当你的棋友吧！我这本因坊大人的棋力也不错唷，不会输给那个老伯伯的，而且绝对不会落荒而逃！你应该可以满意吧？」

    佐为被他一逗，忍不住「噗嘻」一笑，两片袖子改掩着x口，又笑又泪：「阿光……！」

    两人相对微笑了一下，进藤光看他不哭了，甚是宽心，刚刚的坏心情全没了，朝着门脇朗声道：「门脇，我要带这家伙回去，先走了！」

    进藤光帮佐为拿下沾在脸上的发丝，又帮他擦了擦泪，像是个母亲要带被朋友抛下的孩子回家似的，门脇微感好笑，看进藤光照顾佐为的样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能X：……难道这个fujiwara是拜进藤为师？而他又b进藤更强……进藤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这世界上真的能有这种青出於蓝的事吗？

    门脇实在忍不住好奇，怕他们就这麽走了，急忙却椅起身问道：「等等！进藤，他……fujiwara……是你教他下棋的吧？他……他跟你学棋学多久了？」

    进藤光帮佐为顺发的手停了一下，考虑了几秒才回眸而笑，神秘地g起嘴角：「……很可惜，你猜反了。」

    门脇一愣，还不懂进藤光的话中之意，进藤光已经挽着佐为轻声道：「佐为，我们走吧……」

    猜反了？那是什麽意思？

    门脇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痴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他已经问出了当年的疑闷，进藤光不yu详加解释，他到底也是个成熟的中年「大叔」了，不AiSi缠烂打，只是难免失望；进藤光身上那难以解释的强大力量，看来这一生都不会有人来解了……他闭眼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苦笑了起来。

    6

    ……其实，心里有些永不能知的谜底，好像也是很浪漫的一件事。他能见识到那一盘不该属於院生实力的棋，已可说是奇蹟般的机遇，而那样的机缘，不会再有第二次。

    门脇释然地呼了一口气，朝着门口望去，恍然中竟似乎见到一个平安风情的贵族男子，柳眉长睫，肤如白玉，正微侧过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柔澈的双眸闪耀出智慧和岁月的光芒，薄染胭脂的美唇一开一阖，声音低不可闻：「……棋术无限，我已经学了一千年，也望无尽头……」

    他的声音忽飘忽远，如真似幻，根本听不清楚，门脇只隐约能从他的唇形中辨认出「千年」这两个字，而当时进藤光，也是这样回答他，他心中又是震动又是惊慑，好像看见了小小的进藤光对他竖起拇指、飞扬灿烂地笑着……弈棋间的谈笑声和落子声全不能进他的耳里，那个谜一般的少年院生终於奔离而去，再不回头。

    只是这次，那少年的身边多出了一个风采飘逸的白衣男子。

    「……千年……」门脇颓然坐入椅中，一手压着额头，觉得时空错乱，昨天在网路上输了的那盘棋与十五年前那场莫名的败仗重叠，打败他的明明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