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第2/3页)

此时的夏子明对自己的身份暴露并没有任何感觉，掉水导致脑震荡其实挺合理的，但奈何朱婴炀是个不喜欢“听对方说什么”而更倾向于“对方做了什么”的主儿，逻辑性在他那儿并不是很管用。

    “就在前面……”经过几段路，夏子明也发现了……这地方偏僻是不偏僻，来往人也并不少，因着照顾主子的都会是内院的得脸人物，而外院的迎宾任务除了厨房还在忙活，其他人大多都会趁着主子在吃饭偷闲，左不过聚一堆人赌博，右不过聚一起八卦谁家又生了。这地方正是她们的好去处，林妈再神通称职也无法将手和眼放在这右相府的每个角落，每个墙根，这地方也就碰巧成了“最荒芜的不偏僻之处”。正因如此，在静谧氛围之中出现的呻吟和哭喊就更加渗人和清晰……声音被扭曲了，又隔了几层墙砖，夏子明一时半会没有分清是不是傲月的哭喊，只得快步靠近，朱婴炀感觉氛围不对劲，有大事要发生了……他让一直跟在后边屋顶上的随从散开去找人和拦人，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甚至如果对上没练过的女人的话自己还可以保护他们主仆两人。

    “傲月！傲月！”原本通往一处连廊的进处被锁上了，靠近了地方，夏子明也听清了哭喊人的身份——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傲月本人，他的哭喊几近凄厉，祈求和咒骂混合其中，这地方旁边种着矮竹，凌冽的叶片让这片绝望的氛围更加寒冷——就算这七月的骄阳射下的光影都无法驱散的，源自心中，蔓延至院内的寒意。夏子明用尽全力去踹门，那门却丝毫不动，只是发出徒劳的闷声，但是在他踹门过后……傲月的哭喊居然停了下去！夏子明心里一惊——该不会自己的鲁莽行为让对方直接杀人灭口了吧！怎么……怎么会这样……

    “让开！”朱婴炀上前，一个闷腿，便将那木门踢开，悬在木门内侧的铁锁已断，掉落在地，夏子明赶忙惊慌失措地跑进去，大声呼喊，“傲月！傲月！是我！听到了，快回答！”没人回答，好似这院子里没有任何活人一样死寂，风中有竹叶飒飒妙音，但是现如今听起来只觉讽刺异常……朱婴炀率先一步上前，将耳朵凑在各个门房前听动静，抓住夏子明的手臂，不让他贸然上前，此时的夏子明还没有放弃，他原本还打算呼喊，朱婴炀喝斥了他，当真是救人心切，脑子全丢了——傲月之前可以大声喊叫，但是当他们靠近他就喊不出，那肯定囚禁他的人跟他呆在一起啊，做好最坏打算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你自己生还的价值可比你第一个去哭丧尸体要有意义。

    夏子明脑中混沌一片，他跟傲月呆了其实没有多久，傲月对陈伟的忠诚夏子明可以感知到，但是因为他不是陈伟，所以多少会有剥离感，但是如果傲月是因为自己的鲁莽和迟钝而受到伤害的话，自己又怎么能够像个没事人一样呢！道德上的谴责无法被忽视……

    朱婴炀靠近某间纸糊的暖阁的窗户时候，他能很清楚地感知到——里边有人，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压抑的呜咽声……“就这，你现在外边等着！”朱婴炀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从明显的动静来看，暖阁内只有两个人，如果那侍人还活着，那自己只需要对付一个人，万一里面不止一个人，那让身后这个公子哥跟自己进去就是羊入虎口，自己双手难敌四拳还要分神去保护他？做不到。夏子明只是沉默地杵在原地，他当然知道凭借自己这副身体，不要说帮忙，甚至是逃跑都不一定逃得出去，只能任凭朱婴炀发挥。

    朱婴炀用臂膀冲撞门扉，奈何一时没有把握好力道，过于用力——他也没料到对方甚至没有锁门。竟然将门撞到另一边发出响亮的声音……但真因为如此，那两具纠缠的身体也被暴露在空气中，下边那人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边发出呜咽声但却并没有多响亮，身体周边的衣料碎片无不彰示着发生了什么，空气中的味道近乎糜烂的米糊，一切的发生都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夏子明站在朱婴炀身后看了个全，心里像坐了过山车，看到的瞬间觉得紧绷的心松了一下，但看到傲月的身体以及旁边的衣料碎片——他又明白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偷情欢愉，这就是一场粗暴的强jianian。

    夏子明也顾不得朱婴炀说的什么话了，大步走上前，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踹了傲月身上的女人一脚，“……”朱婴炀只是跟在他身后，他感觉这个女人不对劲，按道理来说，强jianian这种事被发现的话，会立刻停止性侵，但是对方好似没有注意到自己和陈伟到来一样……直到夏子明上前一脚踹了上去，因为后背的强力推动，那人身形无法保持平衡，便一个跟头栽了下去压在受害人身上，从她背后的印子来看，陈伟这一脚的分量还是很足的。

    很奇怪，夏子明踹完过后，准备搀扶起地上的傲月，但是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有从傲月的身上离开，还把他压在下边……这不是一般的见色起意。朱婴炀靠近过后也认出了那欺压在傲月身上的女人——不正是跟自己来的小周女儿吗？之前在马厩没见到她，随从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还以为她呆不下去走了。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拉粪车的女人，怎么会对右相府地方这般有数，知道挑选这样的地方犯罪？更甚又怎么会恰好碰上了右相二公子的贴身侍人？

    夏子明拉过朱婴炀，两人齐力将被钳制在地上的傲月同那女人分离开，但是无论是朱婴炀还是夏子明都感觉到了——那女人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甚至是没有任何反应。而傲月也没有用力，他只顾着捂着眼睛，捂着脸，在夏子明靠近过后甚至连呜咽声都不曾发出……朱婴炀感觉自己闻到了崩坏的气息，在这片糜烂的臭味中，有人似乎陷进去了，只怕午夜梦回之时，梦魇将会把他困在这里无法脱身。

    夏子明忙从里边报出一床薄被，披在傲月身上。而朱婴炀则靠近小周女儿——他赫然发现，小周女儿双眸紧闭，唇口间留有垂涎，拨起她的眼皮，眼球布满血丝，呼吸沉重……药理性身体不适的情况出现在施暴者身上，朱婴炀并不是有意在推脱自己的连带责任，而是这样的情况很大程度上就应该往“下药”方面去考虑。夏子明并没有去仔细检查，但是他也有猜测，只是现在他得安抚好傲月，等这被子盖在了傲月身上，他终是把遮着脸的双手放下，转头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夏子明看着他的反应，有些懵……他忽然反应过来，这里不能用他的惯性思维去考虑，傲月表现出来的鸵鸟效应是他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人的正常反应……“我没有进去……”傲月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加带有爆发式的哭腔但是随即又马上音调转下去，最终脸和声音都埋没在这床被子里。“嗯，我知道。进来的时候你只是被她撕了衣服，还没做。”夏子明用右手轻轻拍了拍傲月的背部，以抚慰的口吻这样说道，但实际情况是自己和朱婴炀根本没看到，说的煞有其事，一方面是顺着受害者的话去抚慰，另一方面作为局外人，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在意到底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重要的是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叫郝氏知道肯定是傲月保不住了，或是贱卖或是配给某个底层的女人都未可知。朱婴炀也不在意这种东西。“名声”是防君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