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1/1页)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

    作为一个称职的马仔，我监管宋纪恩的午饭，有时候下了课他们就乌央乌央的往体育馆去，这时候我就起作用了，拿着宋纪恩的饭卡，打包两份饭菜。

    我跟他就坐在篮球馆的地上吃饭，静静地听男生们侃大山，有时候李泽瑞也会过来一起打球。李泽瑞这个人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招人烦，只是喜欢嘴上占点便宜，人还是很仗义。

    有一次他见我给宋纪恩买饭买水，要我也给他带一份，被宋纪恩一脚踹走了，让他自己滚去打。后来再打饭，我也会顺便带上他的，毕竟不是刷自己的卡。

    很快迎来了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我发挥平平，十名开外，二十不到。但是宋纪恩着实让我惊讶到了，他的数学和物理都拿了班级第一，但是文科就很一般。

    班级女生的讨论对象也从张国荣郭富城变成了宋纪恩。很多女生朝我打听宋纪恩有没有女朋友，我也没见过宋纪恩有跟哪个个女生走得很近。

    我有次忍不住好奇问他：“追你的那么多，你就没有喜欢的吗？”

    他脸色古怪问我：“你不知道？”

    我心想我又没跟到你家，还事事都都清楚吗。

    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提起这个话题。

    我们班的班花——瑶乐，大概是班级很多男生的青春梦，我是个大俗人，也没逃脱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幻想，只是后来的天鹅并不是瑶乐。

    瑶乐过生日大宴四方，今年我也被邀请去参加生日聚会。

    她支支吾吾半天，我才听明白，她想让我把宋纪恩带上。

    我只能和她说尽量。我只是名义上的表弟。

    聚会的前两天中午，我硬着头皮和宋纪恩说：“瑶乐，你知道吧，她过生日……这周周日……你有时间吗……”说完我不敢看宋纪恩的脸是阴是晴。

    李泽瑞扑哧笑了，说：“小东东，胆子不小呀，知道请你表哥吃饭有多难吗。”

    听他说完，我近乎把头埋进饭里。

    又听见李泽瑞说：“小东东，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瑶乐呀，头一次替女生说话。”

    我轰的一下，脸色通红，被人戳当众戳破，又羞又恼，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我周末没时间。”宋纪恩皱着眉头，语气冷淡，说完带着餐盘转身就走了。

    “自求多福吧。”李泽瑞摇摇头，冲我暧昧的笑，也离开了。

    剩我一个人在食堂不知所以，一脸茫然。

    第二天早上，刚进教室就看见宋纪恩和瑶乐笑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瑶乐捂嘴笑：“那说好了，金莎七点。”

    花儿一样的年纪，怎么都为了宋纪恩前仆后继呢。

    我摇摇头，又扑到我的习题上。

    金莎是我们县唯二的一个卡拉OK，它坐落在嫩江街道，离东市场隔了两条街。比起东市场，这条街的鱼龙混杂程度更盛一筹。金莎周围的店铺多是窄而小，只有金莎的门面气势磅礴，刚靠近就能听见里面人们鬼哭狼嚎地唱歌。

    我很少参加集体活动，一来是没人邀请我，二是我的生活费成了难题。

    周末来得很快。

    我跟着宋纪恩进卡啦OK的门，被里面红红绿绿的灯闪得发晕，差点撞到服务生身上。宋纪恩对我挺无奈，只好架着我往里走。

    等我们进包间时，发现我们是最后到的。

    清明刚过，天气变化无常，有时很热，有时又小雨连绵。瑶乐只穿了长袖的红格子连衣裙，麻花辫整齐的落在肩膀上，蝴蝶结发夹俏皮地卡在发梢上，她略带娇羞的看着宋纪恩。真是司马昭之心呀。

    我没来过歌厅，被头顶旋转的彩灯照的晃晃悠悠。房间里幽暗的灯，让我没办法瞧清楚都来了谁。

    田党生也来了，我赶忙挤到他旁边，贴着他耳朵小声地跟他说：“这要多少人心碎呀。”

    “不包括你？”田党生挑眉看着我。

    我肘他一下。

    气氛很快就被活跃起来，在这种昏暗且私密的空间下，男女之间少了禁忌，语言上的碰撞和肢体上的接触，都让大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被田党生拉到舞池中，我也脱下来懦弱和自持的皮囊，学着他们，僵硬地扭动着身体。

    不知道从哪搞到的啤酒，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总想学着大人的模样，尝尝做大人的感觉。

    一杯又一杯的被灌下肚，我的脑子越发混沌。

    包间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人们唱着多情的歌，跳着肆意的舞。

    突然有人开始起哄，哦，原来是今天的主角，瑶乐邀宋纪恩跳舞。

    灯光忽暗忽明，我似是看见宋纪恩的双眸落在我的身上，随着灯一亮一灭，有说不尽的话在里面。

    我看着宋纪恩的手放在了瑶乐的腰上，瑶乐的手搭在宋纪恩肩膀上。

    宋纪恩的眼睛始终追随着我，阴沉着脸冷峻的神色，吓得我哆嗦，酒醒了一半，也有了尿意。

    拨开人群，夺门而出。

    卫生间的自来水打在脸上，使我清醒。

    刚从盥洗室出来，就碰见今天的男女主单独站在长廊里，瑶乐看起来脸色煞白。我站的离他们有点远，但是也清晰的听到宋纪恩的那句：有喜欢的人。

    我撞见了些不该看到的尴尬场景，转身想躲进厕所。

    “陈耳东！”宋纪恩大步流星朝我走过来：“你往哪走！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宋纪恩连拽带扯地把我从金莎中带出来。

    天上零零散散的星照不出人间的热闹，马路上的积水映射世间的繁华，路灯下的两个人影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