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见得人鱼全貌，交换，答应约定 (第1/1页)

    礁石后声音响动，越来越近时，白渝的恐惧到达了顶点。

    这么一张骇人诡异的手掌，没有人知道手掌主人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海里爬出的青面獠牙的恶魔，抑或者是怪诞中那种身带毒素的恶心变异人？

    白渝停止不下脑海中各种恐怖的猜测，自己吓得自己禁不住颤抖起来，口中传出呵气声，一副差点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但礁石后那手掌主人的身影显露出来后，大部分恐惧却又向潮水褪去。

    那是一张无法用言语描述其俊美的面容，鼻梁高挺，苍白脸庞棱角分明，世上最杰出的雕刻家的作业也不及其分毫。乌黑长发打湿着黏在祂强健的肌rou上，如浓密海草般蔓延着。脸侧有着逐渐过渡来的青黑色鳞片，这种非人特征杂糅在如此完美的脸上，并未对这件自然的艺术品减损分毫，反而更添了几分邪性，让人移不开眼睛。

    事实上，白渝从看到祂面容的那一刻起，确实就没再移开眼。

    直到和祂的双眼对视上。

    饶是青年沉浸在美色中，将之前的恐惧短暂抛掷脑后，还是被那目光盯得心上一紧。

    墨青色的眼瞳深邃锐利，黒沉得让人想起不详之事，譬如暴风雨中翻腾汹涌的黑灰海水，像是带着漩涡一般吸卷着人坠入深渊。

    最让白渝紧张的还是那目光，锐利如野兽，一错不错地盯着猎物，侵略感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发起进攻，直击要害。

    青年本就未曾见过什么市面，连大人稍严肃的神色都害怕，哪里能承受住这样对视起来的压力，慌乱之间连忙错开视线，正好这怪异生物也终于在潮水的帮助下，挪动着完全从礁石后露出。

    白渝这才明白自己面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从祂的腰部开始，墨色鳞片覆盖起祂的皮肤，在最后一点阳光下闪烁着银白的光芒，一如月夜中大海上的粼粼波光。

    不同于人类的双腿，祂的下身是一条优雅强劲的鱼尾，从腰部到尾尖有快两米的长度，却丝毫不显得臃肿，从祂轻松地挪动间尾部肌rou缩张情形来看，可以想见会有怎样强大的爆发力。介于三角和扇形之间的尾鳍在起起落落的潮水中时隐时现，不时摆动一下溅起水花。

    是人鱼。

    是传说中的生物。

    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没有人会不对这样神秘的存在好奇，更何况在之前理解中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生物，此刻就活生生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这么邪美惑人的样子。

    手依然被人鱼牢牢包裹着，着真实鲜明的触感告诉白渝，所看到的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幻象。饶是先前被人鱼的目光盯得紧张，青年还是忍不住再向人鱼看去。

    但这一看，至少表面上的感觉和先前不同了。

    为了触碰到珍珠，白渝先前半跪坐在地上，虽然人鱼也只有上半身支撑着立起，却依然比白渝高出一截。

    但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人鱼佝偻着弯曲了脊背，又低垂下头，浓密的黑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侧脸，盖过黑色鳞片，掩藏起面部最明显的非人特征。低头的同时也眼眉半垂，隐藏下强势而富有侵略性的眸光。

    虽然这伪装简直粗糙简陋极了，装着无害，却总是流露着一种别扭违和感，和祂健硕强壮的身材毫不相符，但也许欺骗些懵懂无知的幼崽倒还算尚可。

    至少白渝见状是放松了不少。

    被人鱼握住手已有一段时间，但人鱼没做出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这让青年不仅缓好了心神，还稍稍大起了一些胆子，恢复了呼吸，咽了咽口水，尝试着交流说起话来。

    “呃，那个……这个珍珠是你的吗？”

    说着白渝动了动手指，尝试用动作告诉人鱼自己所指的目标，同时也是再次试着从人鱼那夺回手的归属权。

    但人鱼依旧牢牢握着青年的手，甚至在青年挣动的时候加大了些力道，坚决不让它逃出自己的掌控之外。但做出这么样的霸道举动后，还没待青年反应出什么，又将头更埋低了几度。

    顺便离青年更近了些。

    白渝只见到人鱼做着这些轻微的动作，一时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单纯地脑补着，可能是人鱼见到人类也同样紧张，一如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一般纯真。

    人鱼一直不说话，就在白渝要再出声询问，解释意图时，祂却突然开口了。

    “想要吗？可以交换。”

    是低沉有力的声音，散发着一种深邃的共鸣，宛如深海海底传出的呼唤。白渝能听懂祂的话，但人鱼的语调却与正常人不同，也不是任何陆地上任何一处的方言，祂话语间有着如同妖歌一般的韵律，说不出的动人魅惑，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如果是你的话，对不……欸？”

    没有料想到人鱼会这么说，也低估了传说中人鱼的绝世声音，白渝刚再次开口被打断，而后就微微愣住，几个呼吸后才回过神来。

    “交换是什么意思？”

    又听见青年的询问，这次人鱼的反应迅速多了。

    祂再次向白渝靠近了一段距离，原本低垂着几乎微阖的双目抬起几分，从白渝的角度看去，能瞧见祂眼底泄露出的些许光芒。

    但在到距离青年一尺的地方，人鱼又停下了。

    一步步缓慢靠近，逐渐试探猎物的底线，而后在恰当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捕获到目标，这正是自然中顶级捕猎者们通用的技巧。

    但迟钝的青年对这种伎俩毫无所觉，纵使在看到非人生物向自己靠近时潜意识产出了些恐惧紧张，却也在更近距离的美貌冲击下被丢在一旁。

    在这个距离下，白渝能感觉到从人鱼身上传来的水气、海潮的气息，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闻起来有种神秘的幽香，让人放松却有些晕晕的。

    好在这气味暂时姑且很淡，影响暂且不大。

    “人类，我很好奇。”

    见青年慢慢适应了这个程度，人鱼立马又动了起来，边说边继续靠近青年，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想多了解你，这样交换，可以吗？”

    好像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白渝心想。

    再想到之前短暂窥见的珍宝一角，想想先前胡乱夸下的礼物海口，白渝不由得心动了。

    “好啊，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