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降临/逐渐接触核心的二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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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利茅斯港口的风带着浓厚的海腥气，周绒一下车就被这股味道逼得锁眉，他爱吃海鲜，但讨厌混着令人反胃的各种腥味席卷鼻腔。

    “忍着点儿。”曾九庆瞥了他一眼，看他因为难闻而皱眉，心下觉得这小孩儿被自己养的终于有了些娇气，又忍不住好笑，就伸手拍了他的背，周绒毫无征兆地往前一跄，回眼怨怼地看曾九庆，却注意到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右手划过大衣衣襟，比“一”向下又变“三”往上给了一下，给完手势双手插回衣兜里，头也不回往港内走。

    周绒收敛神色，点了点头，颠了两下后背的“小蝴蝶”，敏捷地消失在港口的黑暗里。

    程启拢了拢领子，他没带刀一身轻，只有左边口袋放了枪。

    他微微偏头观察走在前面一点的曾九庆。当初第一次见他是在搏击课上，他迟到了，一进去就看到同期生被曾九庆放倒，拳拳到rou，还是少年的曾九庆眼珠满布赤丝，那舜霎的血性让程启恍惚间想起一个人，那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莽撞但沉得住气，偶有急躁却冷得下心。

    “担心啊？”程启嘴里叼了根烟，含糊开口。

    曾九庆转了半边头，眼尾拉出锐利的痕，挑了挑眉没说话。

    程启怂了怂肩，说：“我看你很紧张。”

    “我不紧张。”曾九庆打了个哈欠，眼睛眯着，“我困。”

    程启哼笑，点了烟猛吸两口，对着雾蒙蒙的夜空吐了口白，烟像画一样布开又散在黑幕里。

    “那你抖什么。”

    曾九庆一顿，向下瞄了眼，他的手在口袋里不自觉地乱动，握着枪一下一下点着。说不担心是假的，但眼下适合刺袭的只有周绒，该安排的一点没少，他不打算让周绒做笼中鸟。

    他叹了口气，转身抽走程启嘴里的烟，丢在地上，尖头皮鞋碾了碾。

    “让珂哥跟紧点儿。”

    嘴里没了味儿，程启焦躁起来，招了招后头的人，立起领子往前赶。

    周绒背着刀，攀着凹凸翻身落地至高点。走了几下猫步矮身躲在障碍物，拿出望远镜观察周围。

    集装箱层层叠叠，十四库离得远，看来要花点力气。周绒捻动齿轮调近了些，果然看见了数不清的趴在高处的黑影，闭眼记住位置，算好路线和时间，脑海里布局还要以备万一。

    远处灯塔顶的探照灯转过来，被照到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周绒速度快的像条游龙，集装箱之间再大的距离他都能跳过去，灵活地落地翻滚，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然后拔刀捂嘴封喉见血。

    是哪方安排这么多狙击手对周绒来说不重要，为曾九庆他们开路才是他的任务，他抽空掏了怀表摁开，看了眼时间，视线又上移，表盖上是一张黑白照，那天他生日曾九庆带他出去，在相馆拍的。曾九庆一身西装坐在驼色小沙发上，周绒手里挂着他的大衣，站在他斜后方，曾九庆嫌他站的太板直，牵着他手放到自己肩膀上，两人亲密的照了几张，印的时候曾九庆非要最大的好裱起来，周绒拗不过他，只是之后偷偷摸摸让店家追加了一张小的。

    周绒合上怀表，眼皮微阖，黑夜中他眼底附着一闪而过的灯照亮的一点水光，再抬眼沉黑的瞳孔里毫无波澜，黑猫般瞬身逐个击杀，与其说他像一名教科书式的刺客，倒不如说他天生就是做杀手的料。

    他动作迅猛，维持着赶在他们前面三十米的速度为他们开路，他要保证悄无声息并且万无一失。

    他们一路疾行，躲躲藏藏，在接近十四库的时候明显和周绒的距离缩小，防守的人越来越多，周绒要做的就是拖住那些人。曾九庆健步如飞显然游刃有余——好吧只是表面，但再担心他也不能回头，不然他可能会冲回去把某人带在身边。

    十四库被全方位把守，他们躲在一处障碍物后，伺机而动。程启侧头对王珂努了努嘴，后者立刻领会，套上银色的指虎如箭般穿梭在黑夜中，不出一分钟把围绕着仓库的一圈人都歼灭。

    王珂拎着一人的后脖子往回走，那人的下巴被卸掉发不出声音，走近了被丢在地上。程启上前擦掉王珂脸上不小心沾上的血点，又蹲到那人身前，脚踢了两下。

    “说吧，里面都什么人？”

    那人的下巴又被安回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王珂拿指虎卡住他的牙齿防止他咬舌自尽。程启见他不说话，使了个眼色，曾九庆走过去一脚抵在那人胃部伤处撵动。

    “啊啊！！！我说、我说！！”他甩着头求饶，嘴角的血滴在石灰地上。

    “几十个人......都、都是来谈生意的，我就是个看门的，真，真什么都不知道哇！”

    “还挺多。”

    曾九庆沉思不久，松开脚在地上蹭了蹭，说：“智取吧。”

    程启蹲在地上仰着看他，眉头压的很低，一双星目捉摸不透。

    “怎么？”

    “直接进。”

    “？这叫智取？”

    曾九庆拢了拢大衣，抱臂盯着仓库方向，说道：“周绒把外面的人都引得远，我们要抓紧机会，按原本计划从上面进就是死磕硬战，他们人多，可能还有增援，不如直接从大门进，动动口舌赌一把，想办法搅和乱了或者——”他眯起眼睛，外露一丝狠厉，“坐收渔翁之利。”

    程启一手刀将那人打晕，又问：“理由和契机呢？”

    “女王的走狗也会有叛逆的时候不是吗？”曾九庆笑笑，向十四库走去。

    程启和王珂对视一眼跟上，他咬牙切齿道：“只有你这狗崽子能这么疯。”

    被枪顶着脑袋的时候程启眉毛都要着火了，他怀疑五分钟前的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同意从大门明晃晃地进。

    他站在最前面，满仓库的人盯着他，若不是谈判桌左侧抽着雪茄的男人打了手势，他可能就会被直接爆头，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程启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别激动，我们不是条子。我们是来……”

    “我管你是不是条子，来这儿就是送死来了！”褐色皮肤的男人说着就要扣扳机，程启都不给他眼神，王珂的动作还要快，一掌劈了对着自己的人缴了枪，又一跨步掐住威胁程启的人的手腕，一个用力折断，那人跪倒捂着腕子惨叫，程启绕过他往里走。

    “我不和狗谈，”他慢慢踱步走到仓库中央，能腾得出手的人都对他刀枪相指，他一点点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近的几个已经蠢蠢欲出要动手，程启戴上黑色的半截皮手套，两手空空，食指指向仓库末端长桌边坐着的男人，一半隐在黑暗里，只有白烟袅袅轻纱一样笼着那人的脸，距离太远看不清实貌，程启道，“我要和他谈。”

    “你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点人？”一名大汉拍桌而起。

    程启还想往里走，曾九庆咳了一声拦住他，高声说道：“我们也想掺一笔，打听到这里，不请自来，抱歉了。”

    “打听？是跟踪吧！说，哪里来的情报！”

    “说了，不跟狗谈。”

    “你！……”

    张望四周，程启回头对曾九庆摇了摇头，曾九庆左右扫了一圈，大概猜测了各方人员，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