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白云形态学 (第1/1页)

    她今日醒得早些，正午。窗外是明媚的晴天，微风不燥，yAn光正好。

    是适合约会的天气呀。

    来一场漫无目的的城市漫游，正好。

    温若海拉开衣柜。她的服饰并不多，几件简单基础的白衬衫，下摆用皮带简单穿了结──这还是她从穿搭指南里学来的小技巧──再一条四季百搭的Ａ字长裙，海蓝sE的，正好和她的瞳sE相衬，一sE的晴快。

    好看吗？她对着镜子转了圈。不知道。

    但是温若海莫名觉得，如果萧承瀚看见了，肯定又会这麽和她说吧：

    「你的衣服好像都差不多，喜欢这种风格吗？」

    「这样穿舒服嘛。你不喜欢吗？」

    「别问我，多问问你自己。你喜欢吗？」

    大约是这样的对话吧。思及此，温若海有些忍俊不禁。

    喜欢呀，怎麽不喜欢。

    衣服也好，人也好，怎麽可能不喜欢。

    感觉窗外的yAn光又亮了点。

    小公寓没有电视，只能透过手机查看气象讯息：三月廿五。滨海市，27℃，晴天。

    时光果然不等人的。她笑。不知不觉也将要四月了呀。

    说过的，她对时间的感知总是迟钝。又或许四季本就是一种主观的概念，可以是日历纸上标红的节气，可以是晨间气象存疑的温度区间；可以是彩sE妆饰的花桠，是薰风，是雨季，是糖炒栗子的广告喇叭；可以是青春期少年少nV喧闹的制服、领结和冰淇淋，也可以是成年人过路匆匆的西服套装、卡其大衣和一杯美式咖啡。详细的年月没有意义。

    戴上戒指，温若海哼着无名的曲调，背起欢欣出了门。

    街上的yAn光有些刺。她眯起眼楮，仰着头，看见天边的一球棉花糖甜筒。

    有香草的味道，在耳朵旁边飘呀飘……糟糕。

    贪馋的舌尖点Sh了下唇瓣。

    ──

    一段旅路总得有个起点，虽说火车站会更有情调些，她也更喜欢那里的氛围，但终究是难敌城市的壅塞与尘嚣，在Ai情和面包里，温若海最终选择了冰淇淋。

    翻译：旅程的第一站落在了租屋处附近的一辆小餐车。

    香草味，甜筒，圆形。完美契合她的想像。

    云朵的味道在嘴里融化，甜淡的觅蜜，春风也收卷成格纹的角锥饼。

    天空香香的，云朵甜甜的，风也……嗯，有点咸。

    焦糖海盐的味道。

    天气还不热，冰淇淋也融得慢，温若海坐在餐车旁架设的露天座位，捧着甜筒小口小口地啃，N油在嘴边沾了一圈小白胡。

    她努着嘴感受了会，舌头一扫，全都T1aN掉了。

    「今天的天气很舒服吧？来一支小小的甜筒刚刚好。」餐车的经营者是个nV孩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b温若海大一些。她含笑的口吻有些亲昵，又不过分越界，像是随口的一句感慨，回应或不回应，她总能端出相应的步骤解答。

    温若海点点头，又抬手一指天空：「那朵云也像冰淇淋，还有棉花糖。」

    「哪朵？我看看……」对方跑下车厢，顺着温若海指尖的方向望去，看了好一会才找到温若海说的那朵云。「喔！真的耶！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左边，加上电线的话像床单，被晒衣绳晾开来晒太yAn的那种。」

    「再左边是小狗，站起来的。」

    「冰淇淋的右边还有一只猫，两个尖尖耳朵。」

    「还有那边……」

    温若海仔细给人讲解白云形态学，对方也认真听学，偶尔问一句究竟是怎麽看出来的；那样温若海就会从背包里掏出纸笔，一笔一画用图解为她讲述。温若海总是这样，分享起来总是叽叽喳喳个没完，像麻雀，又像献宝的小孩。反正不像成年人。

    「你的想像力很丰富耶。」姊姊笑着从柜子里cH0U出一根巧克力bAng递给她加码。「话说今天不是平日吗，怎麽在外面跑，没排课？」

    温若海眨眨眼，面无表情，却b了个Ｖ字横放在右眼旁：「自主放假。」

    「吼！这麽好！」姊姊无奈又好笑。「珍惜还能上课的时候吧。」

    冰淇淋不甜了。有点沙沙的、涩涩的。是油水分离了吗。

    咬住最後一口甜筒，T1aN乾净沾满白沫的唇周。

    温若海抬了头，弯起眼楮朝她笑笑，乖顺地应了好。

    ……

    下一站要去哪里呢。挥别餐车，温若海站在岔路口，陷入迷茫。

    城市漫游的JiNg随在於它的不可预测X。

    那就这样吧。

    她闭起眼，伸出双手，自己和自己猜拳。

    剪刀、石头──

    「──若海？」